“儿子,真的辛苦你了,要不要妈打个电话?”
自从徐朗把林诗雅带回家,刘阿霞便一口一个“儿媳妇”地叫着,从一开始林诗雅就没有拒绝,可见,她也是认可这种叫法的。
为了傍上林家这棵大树,刘阿霞不惜装成神经病,以至于后来,就算她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林诗雅也竭力完成。
徐朗坐下,脸上依旧烦躁。
刘阿霞站在徐朗身边,一直等待徐朗的安排。
“不用了,现在林诗雅跟苏晨的裂痕越来越大,用不了多久,两个人就会彻底闹掰。”
刘阿霞叹气,语气当中是无尽的惋惜。
“本来你俩都领证了,我想着,只要你把林诗雅睡了,一切就能成定局,法律上认可你们的夫妻关系,现实生活中又有夫妻之实,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没想到,还是走错了一步。”
“你进门以后,怎么就不知道上保险呢?”
听着妈妈的埋怨,徐朗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时,我满心想的都是用摄像头把整件事情录下来,哪里还想着给门上保险?”
“再说我也不知道苏晨会回来!”
“真特么的巧了,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想到苏晨拼命下狠手的样子,徐朗心惊胆战。
幸亏自己跑得快,不然,这一条命都得交代在那里!
餐桌上,饭菜就要放凉。
刘阿霞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皮。
“洗把手吃饭吧,要不菜都凉了。”
“你自己吃吧,我头晕,想休息会儿。”
徐朗一边说一边朝卧室的方向走。
刘阿霞快走几步跟上。
“儿子,你真的检查仔细了吗?脑袋上的伤可不是小事儿,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不会,都是一些皮外伤,休息会儿就好了。”
徐朗敷衍,说话的时候头都没回。
关门之际,徐朗又听到了刘阿霞的叹息。
……
下午2点。
苏晨已经办好住院手续。
彭建一直在苏晨身边,一直等到各项检查完毕,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幸亏手上的伤影响不到做手术,否则还不得后悔死?”
“你就算是想出气,也不能亲自上阵啊,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状况,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
“就哥们这一身肉,怎么着也吃不了亏!”
彭建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边埋怨苏晨,一边还不忘记秀一下肌肉。
“情况紧急,真要给你打电话,等你过去以后人就跑了。”
苏晨看着手背上的伤痕,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说的事情跟他无关。
“再怎么着,双手难敌四拳,我要过去了,咱一准儿能把那货打趴下!”
说完,彭建还觉得不解气,又咬着牙骂了一句,“草!”
“行了,他伤得也不轻,脑袋上的那个口子,估计得缝针。”
“哼,缝针算什么,开瓢才好呢!”
苏晨哭笑不得。
幸亏彭建没有去,否则,徐朗肯定要比自己提前做手术。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想到现在林诗雅都不知道苏晨的病情,彭建使劲地咬了咬后牙槽。
本想对苏晨提上一嘴,可听苏晨说起刚才的事情,彭建脑子里的想法,又被打消得无影无踪。
未婚妻酒吧买醉,喝得烂醉如泥,还让男闺蜜给弄到卧室里去了。
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估计谁都是一肚子的火。
除非那人不是老爷们儿!
彭建皱起眉头,闷哼一声。
“行了,别在这耽误时间了,你走吧。”
苏晨再次催促。
彭建的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走什么?你明天就要手术了,我不守着你,我去哪儿?”
“你守着我也改变不了什么,赶紧回去睡个安稳觉,明天,至少要在手术室外面等几小时吧?”
刚才林医生说,明天的手术非常复杂,估计得好几个小时。
苏晨不用想也知道,到时候,彭建跟白小念一定会在手术室外等着。
晦气的话,苏晨没多说,可心却猛地紧了一下。
他们俩,也算是送自己最后一程。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想到自己只能存活十几个小时,苏晨反倒意外的平静。
既然躲不过,改变不了。
那就坦然接受吧!
对于这台手术,不管是林医生还是医院,都非常重视。
所以,特意将手术安排在了早晨的第1台。
用林医生的话说,那便是,不管是心率还是血压,在上午的时候都是最稳定的,跟下午比起来,上午至少稳定30%以上。
还有麻醉师的状态,最佳时间也是上午。
涉及一些复杂的麻醉方案,跟下午比较,能低出40%去。
想着医生列出来的那些数据,苏晨嘴角又是一阵苦笑。
为了能让自己踏实一些,林医生都改用数字列举了。
彭建一直低头,过了一会儿,讲出一句,“回去以后我也睡不着,咱俩聊会儿吧。”
“行,那就聊聊。”
……
“明天,上午7点,准时进入……手术室。”
昏暗灯光下。
男人斜倚在沙发上,冰冷声音当中带着一抹压迫。
对面黑衣男子笔直站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良久。
男人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把将窗帘扯开。
窗外月光照射进来,男人面色苍白,脸上线条也愈发锋利。
“我们,不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人。”
黑衣属下瞳孔收缩,声音接近颤抖。
“老板,医院那边一直封锁消息,得到准确时间以后,我们就……”
看到男人扬起右手,黑衣属下立刻闭口不言。
关于苏晨手术的时间,他们一直在暗中打探。
只是,医院那边的消息实在是太严谨了。
一直等到手术前一天,消息才得以确认。
可没想到,老板的意思,还是觉得晚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闷,压迫感剧增。
尽管努力保持平静,可黑衣属下依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望着窗外的月亮,男人脸上露出阴冷笑容,
“月亮,终于要圆了,苏家很久没有热闹过了。”
“老板,您是说……”
脑海当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黑衣属下的话,只说了一半,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男人声音缥缈。
像是在回答属下的问题,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该来的终会来,该走的,终会走。”
话音刚落。
窗外。
一只乌鸦落于枝头,谨慎地盯着屋子。
遇上男人目光的那一刹那,乌鸦竭力煽动翅膀,瞬间飞走。
男人眼眸微眯。
眸子当中,犀利毕露。
“苏晨,我们最好……永远不见。”
“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传出,黑衣属下神情惶恐,身体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