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女人纤细苍白的手指在身前急速划动,缠向那些从裂口喷薄而出的致命能量乱流,试图减缓其毁灭性的速度。
安娜贝尔那较小的身躯猛地一旋,无数扭曲虬结的荆棘藤蔓虚影,凶狠地缠向那些能量乱流的核心节点。
藤蔓所过之处,屏障狂暴的能量仿佛被无形诅咒迟滞。
“走!”
江玄的身影在汹涌乱流中,化作一道撕裂水幕的黑色闪电,从那道由弗莱迪他们撑着的缝隙中悍然冲了过去!
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骨髓。
屏障之后的海域,光线彻底消失。
巨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比之前六千英尺深处的水压更加绝望。
幽冥之力在体内疯狂奔涌,抵抗着这灭绝性的重压。
双脚刚刚踏上坚实的海底岩层,江玄来不及观察四周。
顿时,上百道密密麻麻的乳白色光芒,如同地狱绽放的恶毒之花,骤然点亮!
光芒并非温暖,而是带着一种俯瞰尘泥的神殿冷漠。
光芒源头,是一个个悬浮在高耸石笋穹顶之下的身影。
他们穿着样式奇古白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投射的阴影里。
这帮杂碎排列整齐,如同祭坛上肃穆的殉道者,双手捧在胸前。
虚伪的圣洁光辉,将这片深海死亡囚牢照耀得如同神国殿堂!
“终于找到你们了!”
想到这,江玄不禁握住拳头。
“恶灵余孽!亵渎者!”
整齐划一的控诉声浪,如同审判的巨锤轰然砸落!
数十名教徒同时抬起双手,动作整齐,带着非人的仪式感。
“圣辉——缚魔!”
唰!唰!唰!
无数道由纯粹圣光凝聚而成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激射而至。
所过之处,连粘稠的海水都被灼烧净化出真空般的通道。
那是经过精心淬炼,足以侵蚀神魔之躯的恐怖剧毒!
目标正是刚刚冲过屏障,立足未稳的五人!
“噗嗤!”
一条光链狠狠噬向安娜贝尔小巧的脖颈!
那光链上的灰绿毒芒骤然暴涨,安娜贝尔周身的诅咒藤蔓,竟大片大片地枯萎消融。
小小的身体被光链的冲击力带得向后翻滚,裙摆上瞬间多了几处焦黑的破口。
空洞的玻璃眼珠里第一次闪过惊怒交加的神色。
“妈的!老子好久没开荤了!”
弗莱迪那金属利爪狂暴挥舞,狠狠斩向缠绕过来的数条光链。
金铁交鸣的刺耳爆响在深海中炸开。
弗莱迪的力量足以撕裂钢铁,但那蕴含剧毒圣光的光链韧性远超想象。
反震之力夹杂着灰绿毒芒的侵蚀,让弗莱迪双臂剧震。
爪刃上竟被腐蚀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哭泣女人玛丽娅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水中摇曳躲闪。
然而,光链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便水下是她最为擅长的领域也着实费劲。
火星与开膛手杰克之间疯狂迸射,他金丝眼镜后冰冷的眼眸紧紧锁定着圣歌吟唱的方向,寻找着破绽。
江玄首当其冲!
十道泛着灰绿毒芒的光链撕裂水流,从各个刁钻的角度锁向他的四肢。
冰冷的杀机几乎凝固了他的血液。
漆黑的幽冥之火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骤然喷发。
轰隆隆!
深黑色的火焰,瞬间膨胀成一个巨大的球形领域,将江玄牢牢包裹在内!
蕴含净化之力的圣光,被那恐怖的黑色火焰疯狂吞噬,瞬间被焚烧成缕缕腥臭的黑烟。
消散无踪,光链剧烈抽搐,变得黯淡脆弱。
江玄眼神双手猛地向两侧虚空一抓!
缠绕在他双臂之上的幽冥锁链,如同两条苏醒的九幽魔龙,猛地挣脱束缚。
带着一股撕裂灵魂的恐怖威压扫向四面八方。
冰冷的漆黑锁链,精准无比地抽打在那些被幽冥火焰灼烧得,光芒黯淡的剧毒光链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脆响声连成一片!
那些足以困杀强大邪灵的剧毒光链,在幽冥锁链的毁灭性抽击下纷纷断裂崩解!
在江玄周身炸开一片混乱的光污染毒瘴。
江玄立于幽冥火海中央,黑袍在漆黑火焰中无声鼓荡,断裂的光链碎片在他脚下缓缓坠落。
眼中燃烧的,是比幽冥之火更加冰冷的杀意,死死钉向圣歌吟唱最密集的中心区域。
“天魂殿的骨头……一根不留!”
采用神识在心中默念,像是从九幽地狱刮出的,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与滔天戾气。
“狂妄!”
空间瞬间扭曲,以江玄为中心,半径近百丈的球状海域,仿佛被夺走所有的温度。
刺骨的绝对零度寒,如同亿万柄无形的冰刀,瞬间贯穿了这片凝固的领域。
细微而密集的碎裂声在幽冥火焰表面响起!
火焰的边缘接触那凝固的蓝冰领域,竟被冻结出了细密的裂纹。
冰蓝的死亡寒气,正疯狂地向着火焰的本源侵蚀而去!
江玄的动作瞬间僵硬。
那股恐怖的寒流不仅冻结海水,仿佛要将他的思维连同燃烧的幽冥之火一并冻结!
该死……
不知是不是火焰带来的影响,引得他极其厌恶这水下光景。
“江玄!”
凄厉的意念惊呼从哭泣女人方向传来,带着撕裂般的痛苦。
江玄猛地扭头,只见哭泣女人纤细的身体,被数条骤然加强的剧毒光链死死缠住了四肢和腰身。
哭泣女人身体痛苦地痉挛着,更多的圣光锁链,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正源源不断地向她缠绕而去!
“放手!”
弗莱迪目眦欲裂。
狂暴的土黄色能量在他身上炸开,试图挣脱围攻他的光链向玛丽娅冲去,却被更多的剧毒光链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安娜贝尔尖啸着,无数诅咒荆棘疯狂刺向缠绕玛丽娅的光链,却被光链上骤然加强的圣光毒芒,灼烧得嗤嗤作响,效果甚微。
开膛手杰克斩断数条光链,但他的身形也被更多的攻击迟滞。
妈的,真难缠。
这时,那片蓝冰领域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漾开。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中迈步而出。
他并未悬浮于高处,而是如同走在无形的阶梯上,从容不迫地向下走来。
他穿着一身,仿佛流淌着月华般清冷光泽的银白色长袍,长袍边缘滚着细密的冰晶纹路。
五官精致如同玉石雕琢,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高高在上的漠然,仿佛在俯瞰一群在冻土上徒劳挣扎的蝼蚁。
“朴东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