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看来,崔令宜是裴砚声的女人,裴世子担心她的子嗣,特意请他来瞧瞧,而崔令宜不肯,估摸着两人私下拌嘴了,崔令宜这是在使小性子。
“世子有什么不能放心的,我身边有医女,太医请回吧。”
裴砚声忍不住开口道:“医女哪能和太医相比。”
崔令宜皱眉冷笑,“如何不能比,世子瞧不上我的医女,我也未必瞧得上世子请的太医,你们请回吧。”
一看崔令宜生气,裴砚声立马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关心你罢了。”
“世子这话说得好似我们曾经很熟一样,以前咱们可是形同陌路,世子不记得了?”
在扬的人,听得莫名其妙,尤其是崔令宜身边的丫鬟,想着家主和裴世子之间,怎么感觉发生了很多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崔令宜都怀了裴砚声的孩子,两人之间还有其他事好像也不足为奇。
深知裴砚声想法的云墨,忍不住小声提醒他,“世子爷,既然崔娘子身边有医女了,要不咱们先回去。”
明摆着崔娘子已经生气了,世子要是非让太医给她调理身体,这不是更让崔娘子不舒服?
太医也适时出来打圆扬,“既然崔娘子已有医女在调理身体,不如让老朽瞧瞧调理的方子,看看用药是否合适?”
月信不调倒也不是什么疑难绝症,太医想着也不是非他不可,但要是因为让他调理,惹了这崔娘子不快,那他在裴世子跟前,怕是也讨不了好。
崔令宜也深知这事不宜一直掰扯下去,不然要是裴砚声起疑了,她倒是麻烦了。
于是冲着桃花道:“桃花,你给太医瞧瞧咱们开的调理月信的药方。”
说这话的时候,崔令宜特意强调了一下是“调理月信”的方子,桃花会意,立马道:“奴婢这就取方子过来。”
在崔令宜发现自己怀孕后,一边让桃花给自己保胎,但另一边,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让桃花也根据月信不调的症状开了对应的调理药方,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扬。
桃花取了药方,还把事先按照这药方抓的药也一并拿了一包过来。
然后递给了太医,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故意开口道:“家主以前都是两三个月来一次月信,这次到崇县,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距离上次月信一个半月就来了,奴婢特意给家主把脉开了此方。”
太医仔细看了药方,又打开药包对着检查了一下里边的药材。
裴砚声见太医好半天没说话,忍不住问道:“这方子如何?”
太医开口道:“回世子,这确实是调理月信不足的方子,且方子开得很是不错,不知崔娘子的医女师从哪位,老朽瞧着用药极为老道。”
桃花没有立马回,而是看向崔令宜,她师傅是鬼医,江湖上还是颇有威名,只是因善用毒药,世人对他多有误会,名声不太好。
崔令宜默默点了点头,想着让裴砚声知道桃花师从名医,打消他派太医过来的念头就行。
桃花会意,立马道:“奴婢师从鬼医,自幼就跟着师傅认识草药,学习药理。”
太医闻言,连开口道:“原来如此,难怪姑娘不像是普通医女。”
说完,又特意跟裴砚声道:“世子放心,崔娘子身边有鬼医的徒弟,确实用不着老朽。”
裴砚声也不好再强制太医给崔令宜把脉,带着太医离开后,回去的路上,裴砚声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太医,刚才给你瞧的药方可真是调理月信的?”
太医点头,“自然,药方和药,微臣都瞧过了,是对症的。”
裴砚声又不死心,问了一句,“太医,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怀孕,然后瞒着?”
思来想去,裴砚声总觉得他昨天听到的是怀孕,而不是不孕。
太医愣了一下,想着世上还有怀了裴世子孩子的女子,不急哄哄告诉他,还会瞒着不说的?
京中多少女子想嫁他不成,若能怀孕,那可是母凭子贵,裴家为了子嗣后代,定会让裴世子迎娶进门。
太医觉得裴砚声的担忧是多余的,但他也不好直说,委婉道:“想来不会,既然那崔娘子的丫鬟说她前几日来过月信,那就不会怀孕,怀有身孕的女子,怀孕期间是不会来月信的。”
裴砚声点头,“那大概是我多想了。”
话是这么说,但裴砚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哪里不对。
而接下来的几天,裴砚声几乎看不到崔令宜,总是错过。
他想过来看崔令宜,门房的人不是说她出门有事,就是说去找萧云昭了,要不就是已经歇下。
可他去萧云昭那边,又被告知崔令宜回去了。
裴砚声打算翻墙直接去找崔令宜,结果墙头已经被加高了不说,还插了一排竹子劈成的刀刺,这要是不小心被扎到,就算不死也要受伤流血。
但凡不瞎,也知道崔令宜这么做是防谁。
云墨都开始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了。
过去二十四年不近女色,好不容易对崔娘子有兴趣,然而她对自家主子却是避之不及。
裴砚声双眸带着些许怒意,冷笑一声,“还真以为本世子非你不可吗?有本事就一直躲着我。”
裴砚声思来想去,觉得崔令宜这么做,就是为了发泄上辈子对他的不满。
云墨忍不住小声道:“世子,您和崔娘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找个机会坦诚相待的谈谈,说不定——”
话还未说完,裴砚声直接打断道:“不必,如今忙得很,本世子也没精力和功夫跟她玩欲情故纵的把戏。”
等崇县地事情结束,他只会给崔令宜一次机会,她若答应,他便进宫找圣人赐婚,此生护她爱她。
可若她不同意,那他也不必再执着于她。
或许他也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