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好是孟江屿被认回来的第一天。
俞父俞母一度担心俞秋接受不了,不光保证家产会十分公平的各自一人一半,甚至还给俞秋买了辆最新款的跑车当礼物,生怕这个小祖宗一个不开心,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
不过让两人十分意外的是,俞秋对此的接受度十分良好,那双只会笑的眼睛里罕见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泪水,抱着母亲哭诉自己是个小偷,偷走了爸妈亲儿子这么多年的宝贵时光。
可惜除了小乖没人看到这张埋在女人脖颈上掉落泪水的旖丽脸蛋,在听到父母说没关系,他们不会减少对俞秋的爱后,男生眼尾缓缓勾起的笑容,平白增添了几分怪异的荒诞感。
偷走你的人生又怎么样?
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
全天下这么多人,怎么就你的人生被偷走了?
小乖当时看完俞秋这套表演以后,气的嗓子眼跟着冒火:
【秋啊,从点良吧。你在这样遵从本心的恶毒下去,信不信我嘎巴一下s这(微笑脸)。】
“来了妈妈。”
手机放进抽屉里,俞秋回答的声音乖得紧,薄荷味的硬糖在口腔中滚动半周,最后被舌尖卷住藏在了侧腔。
霜白纤细的手臂在宽松的衬衫袖口里更是漂亮得让人脑子里的弦都跟着跳动。
俞秋故意光着脚从楼上走下来,腕骨上的铃铛声像是洒落在玉盘上的碎银,随着男生下楼的动作,铃舌被迫画出轨迹,清脆的声音连绵成线,像是凭空织出了一张大网,要把人硬生生套在里面。
孟江屿听见声音抬起头。
说实话他对于认祖归宗这种事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在他人生黑暗坎坷的日子,他的祖宗并没有帮他度过难关,现在一切都逐渐好了起来,那股名为亲情的丝线又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寻着声音看过去,在半空中跟俞秋那双晶亮的眼睛相撞的瞬间,孟江屿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紧接着胸腔似乎燃起了急促般的火花,生生不息。
恍惚之间,俞秋已经来到了几人面前,甜甜的冲着孟江屿笑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向上掀着,艳丽的模样跟妖精没什么两样。
俞秋的目光一寸寸临摹在孟江屿熟悉的眉眼上,脑子里想要逗弄人的神经崩到了极点:
“听妈妈说,按照出生时间算,我要小一些,叫你哥哥,你不会介意吧?”
孟江屿无声的注视着俞秋片刻,心脏的跳动让他浑身上下都蔓延着噬骨的痒,凉爽的薄荷香在他的脑神经中横冲直撞,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偏偏身体却在违抗他。
喉结滚动一瞬,男人的声音带着理所应当的疏离和克制:“不介意。”
俞父和俞母看着两个孩子初次见面的气氛不错,止不住高兴的同时终于发现俞秋又不听话,光着脚乱跑,急忙叫佣人把拖鞋送过来。
也是这么一个小插曲让孟江屿的视线从俞秋的脸蛋转移到了白嫩诱人的脚上。
下一秒,视线停顿。
黑色的睫毛下原本淡漠从容的神情被捕狩般的目光所替代,锐利的冷眸在看清俞秋脚趾上的戒指以后,只有瞳孔不易察觉的抖动了两下,紧接着便回归平静。
缠绕在他鼻腔四周的薄荷香味让男人的喉咙越发干涩。
直到戒指被拖鞋的面料重新覆盖,孟江屿才抬起眸,又变成了往常那副冷淡的模样。
俞秋唇角带着笑安安静静的欣赏着男人的表情,趁着俞父俞母去餐厅提前准备晚餐的功夫,那双被拖鞋包裹着的脚掌突兀的挣脱出来,自然而然的踩到了孟江屿的脚上。
随着俞秋主动将安全距离打破,呼吸间的热度迫切的交缠,好像恨不得把浓浓的薄荷香硬生生灌进孟江屿的毛孔里。
“想什么呢?”
“看着我的爸妈亲手为一个外人忙前忙后,心里爽死了吧?”
“你还真是好命,拿到了睁开眼就是亿万富翁儿子的剧本,从此脱离底层生活,有什么感想?”
头顶上的灯光蔓延到俞秋的眼尾竟然带着点性感的橘调,鼻息交错之间,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连同脚腕上的铃铛一同晃动着涟漪的颤音。
最后的两个音节像是给这场噩梦画上了起始的符号。
“哥哥。”
此刻眼前的男生终于和手机里日复一日给他发照片骚扰他的人重合,孟江屿垂眸看向俞秋那只赤着又不安分的脚,五脏六腑开始不受控制的骚动。
手指带着轻微的薄茧,轻而易举的扣住了俞秋的手腕,指腹上不算痛快的摩挲几乎要激得那片皮肤彻底酥麻泛红。
餐厅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时刻提醒着两人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够得寸进尺。
就在俞秋还想变本加厉的时候,俞母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看到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多了。”
“不过关系再好也不能站在门口说,快进来!”
亲眼看着脚上的白嫩惺惺的缩回去,孟江屿内心无可控制的生出一股遗憾的味道,连同体内重新躁动的血液一起疯狂的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俞秋完全将脚抽离以后,孟江屿脸色阴沉的转过头,脖颈和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青筋跳起,像是个期待后续的小丑。
可就在他没走两步路,突然手臂被人拉住。
转过头看去,俞秋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勾着唇,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亮,盯紧他的同时对餐厅的两人喊道:
“妈,我先带哥哥去参观一下他的房间,等下晚饭好了你记得叫我们啊!”
孟江屿看着攥紧他手臂的手指,随着对方的力度顺从的跟人走上了台阶,绕过俞秋的房间,推门而入。
简约冷淡的装修风格跟他的人一样。
不同的是,他此刻正像个狗似的被俞秋摆弄来,又摆弄去。
心底生不出一丝厌恶。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贫民窟好了不知道多少——”
俞秋猛的睁大眼睛,舌尖下意识顶向上颚,从喉咙中平白冒出几声急促的呜咽。
孟江屿直接将人推到了床上,宽厚的掌心粗鲁的将那只带着戒指的脚握在手里。
脚心最柔嫩脆弱的部分被那只带着茧的指腹不动声色的摩挲,哪怕只是肌肤的相碰,却带着让人不安和暴露的情绪。
膝盖靠近自己身体的同时,俞秋的大腿被迫拉伸,露出筋脉,好看的要命。
“你疯了?”
短暂的变故让俞秋只能想到这么几个苍白无力的字词。
可偏偏孟江屿却不管不顾的压了上来,放任俞秋的小腿搭在他的肩膀上,与肩颈相互挤压出的软肉还泛着诱人的白。
男人语气不变,看着俞秋颤抖的眼睫,心脏似乎出现了一个口子,在不断的塌陷。
“不是你先惹得我吗?”
“不想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