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海面被无形的力量一分为二。船身随之前进,在平静如镜的海面上犁出一道笔直的航迹。
“这就是你的划船方式?”云哲惊奇道,“用世界最强的黑刀当船桨,还真是奢侈。”
云哲不由得想道,
该不会……克里克那伙人就是因为撞见鹰眼在“划水”,才被追杀的吧?
堂堂“世界第一大剑豪”,王下七武海之一,要是被人看见拿黑刀·夜当船桨使……
划桨被看到和被打扰睡觉逼格不在一个层次。
他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鹰眼冷峻的侧脸,暗自腹诽:
这哪是什么打扰睡眠……分明就是为了面子吗?
鹰眼收起黑刀的瞬间,鎏金色的瞳孔微微转动,将云哲古怪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似乎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云哲轻咳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一定是你的错觉。”他望着远处被斩击惊散的海鸟,努力收敛起脑海中“七武海划水图鉴”的荒唐画面。
“希望如此。”鹰眼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突然侧身让出船首位置,“到你了。”鎏金眼眸里明明白白写着——该换人划船了。
云哲耸耸肩,反手抽出海军制式长刀。刀身在阳光下划出半道银弧,他的呼吸节奏骤然变化。
“水之呼吸·流流舞!”
刀锋轻点海面,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激起层层叠浪。借着重力与海流回退的精准配合,小船如同被无形之手推动,快速向前航行。
两道截然不同的斩击在海面交替绽放。
鹰眼的黑刀“夜”每次出鞘,都像在平静的海面撕开一道裂痕,船身在斩击的余波中急速滑行。
云哲则借着水之呼吸的韵律,刀锋轻点间便借来海浪的回退之力。
两种截然不同的推进方式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小船如离弦之箭般刺破海面。
两人用着这种方式驱动船前进,很快就来到了无风带。海面骤然陷入死寂,连一丝微风都不曾拂过。
这片被世人畏惧的海域此刻展现出诡异的宁静。海面平整如镜,连一丝涟漪都吝于泛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数头体长超过千米的海王类在深水中游弋,它们灯笼般的眼睛在幽暗中闪烁,却始终与这艘小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对于弱者而言,这是一片极为危险的海域,但对于强者而言,这里的海王类不过是食物而已。
并且无风带是伟大航道通往四海的捷径,也是前往伟大航道后半段的捷径。
云哲望着逐渐平静的海面,心中暗自感慨:
克里克这家伙,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一进入伟大航道就遭遇鹰眼的追杀,但又幸运地通过无风带回到了东海。
毕竟凭借克里克海贼团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安全通过无风带,也对付不了生活在无风带庞大的海王类。
小船刚驶入无风带,平静的海面便猛然炸开滔天巨浪!
“轰!!!”
一头几百米的巨型海王类破水而出,狰狞的头颅高耸入云,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小船。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尖锐的獠牙泛着寒光,腥臭的涎水如瀑布般垂落。掀起的巨浪将小船猛地往后推去,船身剧烈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倾覆。
然而,船上的两人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铮!”
鹰眼挥动黑刀夜,一道青黑色的斩击如月弧般横扫而出!剑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海面被生生撕裂出一道深邃的沟壑!
“噗嗤!”
鲜血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那头巨大的海王类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哀鸣,庞大的身躯便从中间整齐地裂成两半!内脏与碎肉漫天飞溅,染红了整片海域!
而就在鹰眼挥刀的同一刻,云哲的指尖已轻轻点在了船尾。
“水之呼吸·流流舞。”
他的刀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斩击精准地切入海浪的回流。原本要将小船推远的巨浪,此刻竟诡异地化作推进之力!船身如离弦之箭,借着海王类尸体倒下的冲击波,猛地向前疾驰!
“哗啦!”
被劈成两半的巨兽残骸重重砸落,掀起更高的浪涛。但这一次,浪花还未触及小船,便被云哲的斩击再度引导,化作第二股推力!
小船在血色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笔直的航迹,两侧是缓缓沉没的海王类尸块。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更多深海巨兽的窥视,阴影在水下快速游动。
但无一敢靠近!
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但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小船很快就穿过无风带,来到了东海。
只是二人都不是专业的航海士,只能在随意找一个方向航行,寻找有人的岛屿问路。
忽然,云哲的目光被远处海平面上的一点白色吸引。
“咦?”
那是一座矗立在海岸边的海军基地,白色的建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飘扬的海军旗帜清晰可见。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鹰眼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挥动黑刀夜。
一道凌厉的斩击划过海面,小船如同被无形之手推动,瞬间加速冲向海军基地。海浪在船身两侧飞溅,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色航迹。
随着距离拉近,基地的细节逐渐清晰。岗哨上的海军士兵似乎注意到了这艘疾驰而来的小船,警铃骤然响起,原本平静的基地顿时骚动起来。
小船在斩击的推动下,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码头。就在即将撞上岸边的瞬间,云哲向前进的方向挥了一刀。
“水之呼吸·凪。”
凌厉的斩击精准地抵消了冲力,小船稳稳地停靠在码头边缘,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码头上,数十名海军士兵如临大敌,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为首的军官额头渗出冷汗,厉声喝道:“什么人?!”
云哲跳到岸上,拍了拍军装上的褶皱,懒散地举起双手:“别紧张,自己人。”
他迎着士兵们惊疑不定的目光,咧嘴一笑:“海军本部,云哲上校——前来视察。”
他的声音拖得老长,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见士兵们仍举着枪犹豫不决,他眉头一挑,语气骤然转冷:“怎么?需要我亲自去叫你们长官出来迎接吗?”
为首的士官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作为驻扎在东海这种最弱之海的海军,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本部上校,无法辨认云哲是不是真的是海军本部的上校。
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则,他向云哲行礼后,快速返回基地通知基地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