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东跨院的书房之中,灯火轻轻摇曳,光影在四壁间缓缓游动。秦天在书房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古老的典籍,他的眉头微微紧锁,神情凝重,似乎正沉浸在对古籍内容的深入思索之中。
就在此时,院门被一阵急促却又遵循特定节奏的叩击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三长两短。这独特的敲门声,无疑是一种特殊的信号。
秦天听到声响后,放下手中正翻阅的书卷,声音沉稳而低沉地说道:“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门被缓缓推开。刹那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与硝烟气息如潮水般瞬间涌入书房。黑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此刻的他,与白日里那个沉稳精明的古董铺掌柜形象判若两人。只见他浑身浴血,衣衫多处破损不堪,上面沾染着泥土以及暗红的血渍,显得狼狈至极。他的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擦伤,伤口处还渗着丝丝血迹,眼中布满了血丝,前日里作为化境宗师所具备的沉稳气度,此刻已被一种深沉的悲怆和压抑的怒火完全取代。
黑三脚步踉跄地跨进门槛,“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而沉重,带着无尽的自责与悲痛说道:“东家!黑三……实在愧对东家的悉心栽培!此次抗日小队……首战遭遇失利!”
秦天听闻此言,眼神陡然一凝,但他并未立刻让黑三起身,而是神色平静地问道:“伤亡情况究竟如何?对方是什么人?”
黑三咬着牙,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他强忍着悲痛说道:“此次行动,我们袭击的是城外小王庄附近的一支鬼子运输中队,约有一百余人。他们装备着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以及掷弹筒,是一支标准的野战部队,训练有素。兄弟们……太过自负托大,仗着自身化境修为以及丹药强化的强健体魄,天真地以为能够无视枪弹的威胁,便直接冲向敌阵……结果……”
说到此处,黑三深吸一口气,努力强压着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悲痛,继续说道:“老五……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不幸被三挺机枪交叉射击的火力打成了筛子……当场就……牺牲了!”黑三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泪花闪烁。
“老二、老四被掷弹筒爆炸产生的破片炸伤,伤势严重。老七也被流弹打穿了肩膀!若不是兄弟们反应迅速,拼死将他们从战场上抢出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黑三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深深的自责和恳切的恳求:“东家!兄弟们的伤势极为严重!鲜血不停地流淌!铺子里平日里备用的金疮药,在这种伤势面前根本毫无作用!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厚着脸皮回来求您!求您赐下救命的仙丹!”说罢,他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触地,发出沉闷而又令人心疼的响声。
秦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此刻,书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黑三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灯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秦天早有预料,初战不可能一帆风顺。毕竟,丹药所赋予的强大个体力量,在现代军队密集的火力和精妙的战术配合面前,如果运用不当,原本的优势很可能瞬间就会转变为致命的弱点。然而,当亲耳听到有伤亡情况,尤其是得知一位兄弟壮烈阵亡时,秦天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彻骨的冷意。
“起来。”秦天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其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力量,“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此次轻敌冒进,遭受此劫也是必然。然而,兄弟所流的鲜血,绝不能白白浪费。”
说着,秦天手轻轻一翻,两个温润的白玉小瓶出现在他的掌心。这两个玉瓶瓶身没有任何标识,但却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这股清香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冲淡了那刺鼻的血腥味。
“此乃‘回春续骨丹’。”秦天将其中一个玉瓶递给黑三,神色认真地介绍道,“这是凡阶上品的丹药,药效非凡。内服一粒,可快速止血生肌,有效祛除邪毒,也就是现代所说的细菌感染,还能修复内腑所受的暗伤。将其碾碎后外敷,能够加速外伤的愈合,避免伤口溃烂。你速去救治伤员。”
黑三如获至宝,双手忍不住颤抖着接过玉瓶,紧紧地攥在手里,仿佛那玉瓶里装着的不仅仅是丹药,更是兄弟们活下去的希望。他再次向秦天深深一拜,感激涕零地说道:“谢东家救命之恩!”
“另一瓶,是‘雪参玉蟾丸’。”秦天又将第二个玉瓶递过去,继续说道,“此丹具有温养气血、固本培元的功效。等伤员的伤势稳定之后让他们服用,可帮助他们快速恢复元气,并且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也给其他兄弟每人分发一粒,让他们稳固心神,疗养体内的暗伤。”
“是!东家!”黑三连忙将两个玉瓶小心地收好,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他深知,有了这珍贵的仙丹,兄弟们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此战,彻底暴露了你们最大的问题。”秦天目光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黑三,严肃地说道,“你们空有化境之力,却缺乏运用这份力量的智慧!面对热兵器,只是一味地硬冲硬打,这与莽夫又有何区别?化境之力的精髓,在于能够掌控入微,行动时如雷霆般迅猛,静止时如深渊般沉稳。应当将其运用到潜行匿踪、一击必杀之中,或者在战斗中闪转腾挪,巧妙地避开敌人的火力锋芒!而绝不是毫无策略地硬撼枪林弹雨!”
黑三听后,羞愧地低下头,诚恳地说道:“东家教训得是!兄弟们……确实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东家您一直教导的‘以正合,以奇胜’的道理。”
“记住这次血的惨痛教训。”秦天语气森然,目光中透着一丝冷峻,“力量就如同刀刃,而智慧才是握住这把刀的手。接下来,你们有三项重要任务。”
“第一,全力救治伤员,让大家休养生息。务必保证每一位兄弟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尽快恢复伤势。”
“第二,认真总结此战的得失。深入研究日军小队、中队级别的火力配置、行动规律以及警戒方式。思考如何充分利用夜色、地形以及自身速度的优势,对敌人进行有效的袭扰、暗杀和破坏行动,而不是再采取这种盲目正面强攻的愚蠢做法!”
“第三,”秦天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犹如黑夜中的利刃,“古董铺暂时蛰伏。如今鬼子盯得很紧,那就让他们盯着。收集情报的方式多种多样,并非一定要我们亲自出面。安排伙计们留意市井间的流言蜚语、汉奸的一举一动、鬼子仓库的守卫情况等,这些信息同样至关重要。工作重点要转向训练!训练如何在枪林弹雨中巧妙地保全自身,如何凭借速度和敏锐的感知规避危险,如何让兄弟们之间配合默契,从而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斗成果!丹药我会保证充足供应,但若是再让我看到有无谓的牺牲……”
秦天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却让黑三不禁浑身一凛,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责任。
“东家放心!黑三明白!若再有兄弟因为轻敌冒进而遭受折损,黑三愿提头来见!”黑三斩钉截铁地保证道,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决心。
“去吧。”秦天挥挥手,说道,“妥善处理好伤员,安抚好兄弟们的情绪。复仇之路漫长而艰辛,不必急于一时。我所期望的,是一支真正具备强大战斗力的尖刀部队,而不是一群有勇无谋的死士。”
“是!东家!”黑三抱拳行礼,眼中悲愤之情虽未消散,但此刻已多了一份沉稳和深刻的反思。他不再多言,转身迅速融入夜色之中,带着救命的丹药和东家的谆谆训示,朝着伤员藏匿的地点疾驰而去。
秦天缓缓走到窗前,望着黑三消失的方向,久久凝视。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东方隐隐泛白的天际。在这四合院世界的棋盘上,一颗棋子已然染血,但也正因为此,这颗棋子变得更加清醒和锋利。小鬼子欠下的血债,又增添了一笔。
秦天轻轻摩挲手指,目光幽深。此刻他正在思索下一步计划。显然,除丹药之外,是时候为黑三等人安排“现代化”训练了。要让他们掌握在“枪炮”时代的战斗技巧。毕竟,秦天的枪斗术至今尚未寻得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