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醇厚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司棠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真实用意。
“你调查我?”司棠下意识反问。
她眼底的震惊怀疑落在他眼里,他没有生气,甚至笑了一下。
“我没有恶意。”
贺沉州从司棠的眼中得到了答案,更加确信他们只是协议结婚,只为了那份股份。
司棠惊疑不定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
心里逐渐拼凑出一个很震撼的猜想。
“贺总,你不会对我......”司棠说不下去,顿了顿又说,语气提醒,“您是有未婚妻的人。”
贺沉州闻言,这才略微低眸,抬起自己的左手,轻转那枚银色素戒,淡定开口。
“假的。”
“假的?”司棠语调上扬。
“我没有未婚妻,这只是为了防止合作商给我塞女人。”
“......”
司棠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好说道,“我结婚了。”嫌不够,她继续认真道,“虽然是协议结婚,但我对我现在的丈夫很有好感。”
贺沉州的脸上仍旧没什么变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甚至很平静的追问。
“好感在哪?”
司棠下意识回,“他温和有礼,为人绅士,尊重我,爱护我,陪伴我。”
温和有礼,为人绅士?
贺沉州不由失笑。
如果远处那个像疯子一样一直盯着他的人也是的话。
“司棠。”他第一次唤司棠的全名。
司棠愣了下,就听见他语气意味深长道,“有些人,还需要你自己看清。”
司棠:“......”
说什么啊好难懂。
贺沉州说完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谈话的意思,临走前,下意识看了一眼远处的梵翊,神情若有所思。
那男人眼中对司棠的浓烈占有欲,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神。
调查时,他也没调查多大的蛛丝马迹出来,好像这个人,从国外凭空冒出。
贺沉州上了一辆劳斯莱斯后,便打电话吩咐。
“暗地保护司棠的安全。”
“特别是,她身边的那个叫梵翊的男人,帮我盯一下。”
......
贺沉州离开后,司棠回身走向梵翊,看见对方正看着她,眼神很不对劲。
“怎么了?”她下意识问。
梵翊的视线落在她肩头的西装外套上。
司棠将外套取下放到臂弯,刚刚一直在沉思忘记了将外套还给贺沉州。只能干洗之后下次找机会还给对方了。
“你们说什么了?”梵翊低声道。
司棠动作顿了顿,只随口说,“没什么,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司棠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已经与贺沉州都说清楚。
说完她若无其事准备往外走,手腕却被猝不及防的抓住。司棠一惊,讶异回头。
看见一双复杂纷呈的狭眸,眼尾泛着妖异的蓝。像一个漩涡,要将她卷席。
梵翊微微垂头,他很想问,为什么骗他?
他又想,结偶的话,棠棠就再也不能欺骗过他。
“梵翊?”她轻声道,看着沉默不说话的梵翊,眼神狐疑。
手腕上冰凉的体温是禁锢的力道,分明不符合他平时的性格。
似乎,她这位名义丈夫有着她不了解的另一面......
时间滴答而过,梵翊想起来,司棠现在好不容易对他有了好感,关键时刻,他要葬送这一切吗?
他垂眸掩饰住幽蓝的眸,松开了手,改牵住了她的手心,旋即抬眸,对她扬唇一笑。
已经恢复如常的墨色眸子潋滟柔和。
“没什么,想牵你的手而已。”
司棠的耳朵微红,疑惑暂时打消了些,被他牵着手往宴会厅外走。
到了宴会厅外,不知道哪里刮来的大风,突然将司棠臂弯里的外套吹进了垃圾桶。
司棠:“......”
看来,只得改天重新买一件。
两人身后,8856默默跟着他们,暗道今日真是有惊无险,心情宛如过山车。
回到海园后,司棠有些心事重重的。
总是在回想今日揭发司熙的那个视频突然变成了乱码。
晚上睡前也在胡思乱想,脑子里光怪陆离的,还莫名想到贺沉州的那句话。
“有些人,还需要你自己看清。”
看清谁?梵翊吗?
司棠烦恼的将自己闷进了被子里。凌晨三点了也没睡着。
突然,胡思乱想的司棠突然听见卧室的门轻微响动了一声,她一惊,立马凝神听,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一秒困意像有自主意识般的袭来,硬生生将她拽进了睡眠。
十分诡异。
司棠昏睡前脑海里跳过这个想法。
......
月光照亮的卧室,梵翊靠近床榻,熟练的拉开司棠紧攥的被子,躺在她身侧。
看了一眼她被闷的通红的脸,不知道她今日怎么是闷在被子里睡。
他轻笑了声,用指尖肆无忌惮的在司棠脸上拂过,将发丝绕到耳后。
忍不住轻凑过去,嗅闻她的发梢,鼻尖轻蹭她的颈侧,双臂紧紧缠绕,唇瓣像是下意识就寻到司棠嫣红的唇瓣,覆在上面吮吸缠绕。
一双爪子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自觉覆在了司棠身前。
棠棠真软,哪里都软,他默默想。
-
第二天,司棠糊里糊涂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是闷在被子里的姿势。
她进了浴室,发现自己的唇瓣又肿了。
“......”
她大概对镜子无语凝噎了四五秒,又开始怀疑睡着前听到的那抹响动。
她走到卧室门前,发现门锁的好好的,又拉开窗帘,窗是推拉的,根本不可能进贼。
她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发了会呆,下一刻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起看了一眼,竟然是凌叙白的消息。
“司棠小姐,有没有觉得你的丈夫很奇怪?”
司棠看着这条消息,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凌叙白为什么要这样说?
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最近几个月,你有没有觉得你身边发生过一些很奇怪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司棠盯着这两条短信,久久凝眉无言。
过了几秒,对方再次说。
“有空见面谈。”
司棠抿唇关掉了手机,下一秒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棠棠,起床了吗?该吃饭了。”
这一刻,司棠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很奇怪可怕的猜想。
她从搬来海园开始,不论她早上是七点醒还是九点醒,梵翊总是会雷打不动,时间不差几分的敲门喊她吃饭。
就好像,他对她几点起床了如指掌,她一直活在他的监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