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个囚禁“鬼”的学校……
那个替他检测血液的医生告诉樱井明,如果连续到四十岁时一直没有出现问题,他就可以离开了。
但樱井明高兴不起来。
人生又有几个四十年呢?
四十年后会有谁会接纳他,又有谁会和他组建家庭,到那时和鬼又有什么区别?
一切就因为他是“鬼”!
就因为他是“鬼”,所以他的一生都是错的。
想到这里,樱井明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体内不断涌现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辈子没有见过光的蛾子,遇到火就会扑上去。烧死别人无所谓,烧死自己也不可惜,烧掉整个世界都没什么,只是想要那光……”
他努力挣脱苏晨的束缚,挣扎着像是要去抓什么。
仿佛他的面前站着什么鲜活的影子,想要将其搂入怀里。
“你不理解,这是一只蛾子对光的饥渴啊!”
留意着樱井明的一言一行,苏晨忽然明白对方这是瞎了。
注射了大量的“莫洛托夫鸡尾酒”,樱井明的视觉已经在最终的进化中被药物摧毁了,眼睛里空荡荡的。
哪怕苏晨不出手,对方也活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观光列车驶上了一条临海的铁路,蔚蓝的海洋一望无际,初春湿润的海风轻拂,带起白白的海浪和海水的味道。
窗外落英缤纷。
如阵雪般的纷飞落英从窗外飘过,数瓣樱花飞入,阳光中花瓣薄如褪色的红唇,落在了樱井明的脸上。
淡淡的花香流入他的鼻间。
樱井明想起了自己幸福的童年,母亲弹着悠扬的曲调,父亲在厨房里炸着天妇罗,妹妹抱着自己的腿,两人一起趴在玩具堆里玩耍。
那一天,窗外也有樱花飞过。
就像樱花的生命只有一周,樱井明看似漫长的人生,也不过童年几载……
“如果黑暗中的蛾子曾经体会过那么一点点光,它也不会不惜把整个世界都烧起来,只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你说对不对?”
樱井明轻声说,像是在发问。
不过比起询问苏晨,他更像是在质问自己。
闻言,众人默然。
酒德麻衣没什么感触,毕竟她不了解樱井明的过往。
樱则是神色沉思。
苏晨面无表情,他虽然看过原著,知道樱井明的过往,却没有太大的感触。
这是个很现实的电车难题……
血脉不稳定的鬼和普通人,必须舍弃一个。
而在观光列车的车顶,源稚生持刀坐在原地,昂首看向远处如林的樱花,飞舞的白雪落入他的掌心,就像是苍白的人生……
接住几片花瓣,他隐隐觉得樱井明是在复述另一个人的话……
一个似曾相识之人的话。
一个死在他手里之人的话。
……
樱井明死了。
没等苏晨动手,“莫托洛夫鸡尾酒”彻底摧毁了他的身体。
“下来吧!”
苏晨看了樱井明一眼,随后抬头望向车顶。
既然已经被耽误了,索性见见源稚生,这位卡塞尔学院樱花分部的局长,蛇岐八家的少主。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在车厢的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背对着苏晨,好像是这趟列车的旅客。
阳光照亮了男人的半边身体,他手中握着一个打开的证件夹,证件夹上别着一枚金色徽章,徽章上是巨蛇缠绕着世界树。
手上戴着一枚龙胆纹的银戒指,另一只手中提着一柄暗红鞘的长刀。
“苏晨,我们终于见面了……”男人靠在车座上,轻声说道,“一个人旅行到这么远的地方真是不容易啊!”
“……”
苏晨无语至极,很想对源稚生吐槽说一句,你是逼王吗?
这也能装得起来?
想着他决定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小稚啊,见了校董怎么都不打招呼,难道日本分部的人,都这么没有礼貌的吗?”
别问为什么不叫小生,小源?
苏晨单纯觉得小稚这个称呼,更符合源稚生的气质。
至于校董身份?
这是问题吗?
神特么小稚!
源稚生差点没绷住,你以为搁这玩神奇宝贝呢?
不过输人不输阵,源稚生压低声音道:“我可不记得学院有苏晨这位校董,况且日本分部也没有接受校董会的援助。”
反正日本分部也不太搭理卡塞尔学院,只要源稚生不承认,苏晨拿他也没有办法。
甭管你什么校董,天才,教授……
到了日本,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只有蛇岐八家说的才算。
“你确定?”
面对骄傲的源稚生,苏晨笑了笑。
“确定。”
看着源稚生冷淡的表情,苏晨想起了贵公子凯撒,对方起初也是这么自信。
苏晨直接拿出电话,拨通了苏恩曦的电话……他记得,苏恩曦貌似是蛇岐八家的债主,手里还有着200亿欧元的欠款呢?
源稚生冷笑。
他丝毫介意,反倒是兴致起来了,想看看苏晨能玩出什么花来?
很快,源稚生的电话响了。
接通电话,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起初源稚生异常淡定,但很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源稚生:“……”
挂断电话,他的表情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刚才他接到老爹打来的电话,说蛇岐八家最大的债主来收账了,宁可违约也要他们立刻还钱……
而且放下狠话,不还钱就等着她找人上门收债吧!
看着苏晨,源稚生无语死了。
不是哥们……
我就装一下,你至于吗?
谁家好人一上来,啥也不说,直接梭哈抄老底的?
讲点道义好不好?
“小稚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晨看着对方的表情,心道,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呢?
源稚生:“……”
沉默片刻,源稚生才不情不愿喊道:“苏董好……”
“太远了,我听不见?”
源稚生:“……”
片刻过后,想到老爹的交代,虽然不知道苏晨是怎么做到的,源稚生提着武器,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苏、董、好!”
苏晨掏了掏耳朵,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不错,这次听清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小稚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模样。”
源稚生:“……”
我忍!
我这何尝又不是一种隐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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