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蛊倒在沈知意身上,“乖,去吧。”
蛊循着血腥味钻入沈知意体内,她眼看着沈知意皱了下眉,却并无苏醒迹象,更加得意。
只要这蛊在沈知意体内不断吸食她的生机,最多五年,就能要了她的命!
“至于这药……我看还是敬给土地爷吧。”
“哗啦啦——”云筱将汤药倒了一地,恨不得沈知意现在就去死。
“你在做什么?”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萧栩就站在门口,满目阴冷。
“表……表哥。”云筱心虚的唤了声,大脑飞速运转,“我……我是看她一直昏迷着,吃不了药……”
“滚出去!”
“表哥。”
“云墨,把她丢出去!”
黑影掠过,不给云筱再说话的机会,等反应过来,已是在房门外。
“表哥!”
云墨将她拦在门外:“表小姐,勿要触怒主子。”
“亏你还是云家出来的!竟是一点不帮我!”
云墨垂首:“属下只听命于殿下,还望表小姐莫要为难。”
蛊已经放到沈知意体内,接下来只要熬死她就行了,云筱没再继续与他纠缠,免得真惹怒表哥,再被赶出府去。
房内,萧栩坐在床前,认认真真看她。
面容消瘦煞白,像是皮包骨,房内血腥味与药味混合着,加上极冷的空气,显得很是压抑。
萧栩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触感像是冰块。
再加上一动不动,真像极了死人。
探上鼻息,气若游丝。
唇间没有一点喂过汤药的痕迹,显然是一口没喝。
云筱那点心思,他会不知?
冷漠对外嘱咐道:“让下人再重新熬碗汤药送来,本皇子亲自喂她。”
云墨心里激动了一下,难道殿下真在乎皇子妃了?
他前脚刚走,房内的萧栩便轻抚着沈知意冰冷的脸颊,深邃眸子愈加阴沉:“至少现在,你还不能死!你与本皇子的命,暂且是绑在一处的!”
等药熬好送过来,萧栩果真是亲自喂。
甚至吹到温热,才喂给她。
沈知意毫无血色的嘴唇却是紧闭着,第一勺,半滴也没喂进去。
第二次,第三次,仍是如此。
萧栩以前从未给人喂过药,也是从未想过,喂药能这么麻烦。
“今日这药,你必须喝!”
萧栩莫名起了征服欲,喝了一大口,印上她的唇,强行渡了进去。
约莫半炷香时间,才总算将药全部喂完,他也没走,靠在床前,闭眼假寐,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过久,沈知意才逐渐醒来,天色已然暗沉,感受着口中苦涩,她下意识哑声说了句:“水……”
萧栩睁开深邃眸子,不动声色倒水给她。
直到沈知意视线完全清明起来,才看清给自己喂水的人是谁,眼瞳骤缩,整个身子僵硬着不敢动,惊魂未定的看着萧栩。
惨白的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任何话。
萧栩为何在她房内?南红呢?
“看到本皇子,怎像见了鬼?”
沈知意不说话,眼睛却红了,怕被他说是装的,移开脸,不再看他。
她身上每一处伤,都是因为萧栩。
她爱萧栩没错,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才三日便如此,往后的日日夜夜,她又会面临什么?
“现在这般惧怕本皇子?”萧栩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子对视,俊美无涛的面容逐渐逼近,独属于他的气息落在沈知意脸上,“从换嫁那一刻起,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换嫁非我本意。三皇子可否放过我。”
她想离开了。
如果从萧栩手中拿钱,不但要被无节制的索取,还要承受各种折磨,她宁愿不要了。
四千两银子,虽不够与母亲阿弟共度余生,那就想办法赚钱好了。
“放过你?现在?”萧栩笑的令人胆颤,“你与本皇子之间的帐,可还没算完!”
沈知意懵了,在她昏迷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
萧栩将装钱的木匣子丢床上,“这些钱,解释解释?从何而来?”
“卖那些伤药的钱。”沈知意实话实话,却懒得解释太清楚,反正他也不会信的。
“果然。”萧栩嗤笑,“你嘴里果真是没几句实话!念在你伤势严重的份上,这次,只略施惩戒!”
他抬起沈知意下巴,强势的咬了下去,一阵钻心痛意后,沈知意闷哼了声,嗅到血腥味。
萧栩抬起头,那对诱人饱满的唇上,染着一抹妖艳血红。
“给你半个月养好身子!这期间,最好安分些!”
“至于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不该属于你!”
萧栩离开了。
沈知意闭眼躺在床上,无奈悲叹。
她上辈子到底亏欠相府,亏欠萧栩什么了?
为何就过不了一天好日子?
“咕咕——”肚子饿了。
沈知意这才发觉,早上是要赶着去给母亲买药,连早膳都没用过,就被萧栩派人拦下,一直到现在,又是没进食的日子。
沈知意愈发觉得自己活的不如以前了。
如今成了三皇妃,外人眼里的无上荣耀,却是连温饱问题都难解决。
南红也不知去了哪,影子都瞧不见。
仔细想想,这偌大的皇子府,除了南红,连个能供她差遣的人都没有。
“皇子妃。”萧栩没走多久,南红便提着个饭盒,踉跄着走了进来。
沈知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你去哪了?”
南红一边将热乎饭菜取出来,一边哽咽道:“今日您昏迷的时候,表小姐来闹事,奴婢被表小姐的丫鬟带了出去,因为受伤,无力反抗,所幸殿下来的及时,将她赶走,但殿下从晌午就一直守在房里,奴婢不敢进来,方才殿下离去,吩咐奴婢去厨房帮您取来这些吃的。”
萧栩守了她一下午?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事情吗?沈知意心绪复杂。
明明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半句好话。
“皇子妃,奴婢喂您趁热吃,这还有厨房准备的鸡汤呢,可香了!对了,方才殿下还嘱咐人去取木炭了,说您这里太冷。奴婢觉得,殿下心里或许是有你的,就是嘴硬心软。”
沈知意吃着南红喂得饭菜,听得这话,苦笑了下。
这话说谁她都可以考虑相信,唯独萧栩,不会是这样的人。
无非,是她有二两价值罢了。
想到那四千多两银票被萧栩拿走,沈知意的心冷了下去。
对萧栩而言,那的确不算什么钱,可饶是如此,也不肯留给她。
“南红,我决定不再继续喜欢他了。”
“皇子妃……”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几个皇子中,最不受关注的,喜欢他的女子,也不曾有如今这般多,当时嫡姐也未曾对他动过情,那场宫宴,他孤单的坐着,从始至终,没与旁人说过半句话,他坐了多久,我便看了他多久。”
南红安静听着,虽然没说话,却已共情到满眼通红。
“当时尚且年幼,只知看到他会心跳加快,后来我知道那是喜欢后,他以名震京都城,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旁的女子喜欢上他,或是因为权势,或是因为相貌,可我……是为他这个人。”
当年的萧栩,明媚如阳光笼罩她心头,如今却似黑暗中的囚笼,将她圈禁在身边,疯狂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