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煜瞳孔骤缩,带着她一个旋身,箭镞笃的一声钉入马车边柱。他指节捏得泛白,眼底翻涌怒火,冷声道:“伤她者,死!”
云栖山庄的护卫全出,一圈护着二人,其他的冲去冷箭射出的地方。
赵晴岚强压下心底的害怕,“哥哥,是皇后吗?”
“她的嫌疑最大!哼!本想让她没有任何希望地活着,没想到她又有了取死之道。乖,你先进去,林疏月和裴景砚都在里面。”
赵晴岚没想到他把月月和阿砚安排在这里。
不过,云栖山庄四周防卫重重,无人敢来这里找不痛快。
确实也是一个安全之地。
赵晴岚拉住祁嘉煜的手,“哥哥......”
祁嘉煜压下眉眼的冷厉,语气放缓,“怎么了?”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话,可是祁嘉煜却感受到了一种眷恋,一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挂念。
祁嘉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嗯。”
林疏月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一脸揶揄,“我还以为你家王爷要把你给拆骨入腹了呢。”
“我是为了谁?说那风凉话。”
当初,祁嘉煜误会裴景砚,一脚把他给踢倒,受了些伤。
林疏月知道后,不管不顾地就找上祁嘉煜打架。
可惜,过不了三招就败下阵。
赵晴岚那时急得嗓子眼都要冒火。
可也知道这个火不让月月发泄出来,她还会坚持不懈地继续找哥哥麻烦。
她也不敢太帮着月月,怕哥哥小心眼起来,下了重手。
那次她差点都要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还好,他们两人三招后就停了。
祁嘉煜却也不怎么客气地丢了一道惊雷:“北狄二公主就这点功夫?看好你的男人。本王的女人别碰!”
赵晴岚也是那时才知道整个大梁的情报网,几乎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忍不住叹了一句,“哥哥,好厉害。”
也是这句话让祁嘉煜心情阴转晴,没有继续计较林疏月对他动手的事。
思绪回归,赵晴岚这才发现自己被林疏月搂紧往里走。
裴景砚正在画图,看到她过来,忍不住往她们身后看了一眼。
“阿岚,你没事吧。你家王爷这醋劲,也是够够的了。”
赵晴岚失笑,“倒也不全是吃醋。他是因为我总喜欢把身边的亲朋放在第一位,心疼我,这才生气的。”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小女儿家的羞赧和欢愉。
林疏月忍不住调侃,“哟哟哟,我这牙都酸了呢。”
裴景砚从图纸里抬头,也很是欣慰,“王爷虽然在外有残暴、狠厉之名,传闻亦不近女色,没想到对阿岚却也是实打实的护着的。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他确实是良配。”
放下笔,他又接着说:“有一说一,阿岚,你可要好好看紧了。王爷身边的狂蜂浪蝶可不少。该是自己的就要好好争取,好好守护。”
林疏月却有自己的看法,“两情相悦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可是人会变,情会消,甚至会转移。在一起时,是要好好珍惜,可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心。”
这话本是想让赵晴岚爱得小心一些。没想到却让裴景砚变了脸。
“阿岚,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失陪。”
裴景砚竟然扛起林疏月就离开了。
赵晴岚呆在了原地,别看裴景砚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没想到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月月都没反抗成功。
赵晴岚摩挲着下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和祁嘉煜,她家哥哥每次好像都用抱的,很少会这么粗鲁地抗人,唔...哥哥,完胜!
这时,来喜回来了,“小姐,赵嬷嬷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回府了。她人没事。御状也告了。皇后被训斥,闭门思过一个月。”
赵晴岚没想到赵嬷嬷竟然有这等魄力,竟然真的告御状了,令她更惊讶的是皇上就这么直接处置皇后了?这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吗?
“一个月,皇上是想让皇后别整幺蛾子,让我和哥哥的婚礼顺利完成。可惜,皇后忍了这么多年,不出手就算了,这已经出手,那就不会轻易作罢。”
金缕面上也有些担忧,“小姐,要不让迎春和瑞雪一起过来?”
赵晴岚想到刚才那个暗箭,“让迎春过来。婚期在即,让瑞雪跟着赵嬷嬷在府里操持,也让她们多照顾下我爹。”
安排妥当后,赵晴岚有些疲累,她没在云栖山庄住过,山庄的管家把她引到了祁嘉煜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熟悉的松香扑面而来,赵晴岚心神逐渐松弛下来。
洗漱后,她便躺在了祁嘉煜的床上小憩。
梦里,她看到祁嘉煜骑着骏马在林中狂奔。
英姿飒爽的模样,实在让人心悸。
突然乌云压境,狂风大作,一排排尖锐的箭头正对着祁嘉煜蓄势待发。
她惊恐大喊,“哥哥,快跑!”
“快跑!”
她冲过去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用。
万箭齐发时,她从噩梦中惊醒。
“哥哥!”
“不要!”
祁嘉煜刚好脱掉长靴,听到声音,急忙靠过去。
“本王在呢。”
赵晴岚猛地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身体还在不停发颤。
祁嘉煜心头猛然揪紧,“没事,不过是噩梦。本王没事。”
赵晴岚眉头却蹙起,刚才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伤哪儿了?严重吗?”
她胡乱的想要扒开祁嘉煜的衣服,却被祁嘉煜给按住她慌乱的手。
“小伤,肩膀被划伤了。”
梦里的内容本就让赵晴岚心有余悸,听到他的话,她更难受了。
“给我看看。”
“真的是小伤,已经上过药了。”他怕给她看了,这小哭包的眼泪又要收不住了。
赵晴岚噘着嘴看着他,眼底的水汽已经蓄起来了。
“看来先生说错了。你这小哭包,哪里变了?”
赵晴岚嗓子眼发堵,“那是你不知道我那些年拜师学艺吃过的苦,我从未掉过一滴泪。你到底给不给我看?”
她的眼眶像只小兔子般红了。
祁嘉煜呼吸一滞,声音渐哑,拇指轻轻碾过她泛红的眼尾,忽而俯身,温热的呼吸扑进她耳窝:“好好好,都给你看好不好?本王身上就这几件衣服,你可随意处置。”
一室气温因他的话逐渐攀升。
四目胶着难分。
从楚馆赶回来的夜莺竟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两人的旖旎气氛。
“王爷,小姐,奴婢有要紧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