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杀了我吧!”
盛怀安深吸口气,震惊的盯着痛不欲生的死士。不过是一个黑屋加一根滴水的竹管,季振理怎么给人吓成这个样子?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闭嘴!”
盛怀安的手下拿起一块抹布,大步上前将哭嚎个不停的死士的嘴堵住。
“呜!呜……”
见死士被堵住了嘴还在疯狂挣扎,盛怀安挥了挥手示意季振理和郁卿跟他出去。
“季大人真觉得他还瞒了什么?”
“自然。”郁卿淡定点头,随后挑了下眉:“盛大人为何这么问?”
白了季振理一眼,盛怀安不自在的扯了扯袖子,嘟囔着开口:“本官总觉得你和这人有仇。”
季振理无辜的眨了眨眼:“盛大人应当是感觉错了,在此之前下官从未见过此人。”
“行吧!”知道自己肯定撬不开季振理的嘴,盛怀安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那你同本官说说,为什么这人这次怕成这样,之前经历那么多酷刑他可眼都没眨!”
季振理闻言开口道:“您那些刑罚都是肉体上的刑罚,下官这个是神智上的刑罚。”
“神智上的刑罚?”盛怀安不明所以的继续询问:“神智上……也能有刑罚?”
“这是自然。”季振理点头解释道。
“比如……一小儿最近几日不听话,他母亲罚他十个手板、父亲摔了他最喜欢的玩具。这抄书便是肉体上的惩罚,摔了他最喜欢的玩具则是神智上的惩罚。很多时候神智上的惩罚远比肉体上的惩罚更可怕。”
“原来如此。”想到自己儿时最喜爱东西没了远比挨打难受,盛怀安有些理解季振理的话了。
“虽说那死士不怕死,但却不一定能忍受等死时的煎熬。昨日我叫人将他关在封闭、黑暗的房间内,手腕处划出一道可以流血的小口,告诉他这伤口撒了药粉不会愈合,并且在附近布置了一根滴水的竹管。
听着竹管滴水的声音,死士便会觉得是自己的血一直在滴,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便会每时每刻萦绕在他身边。与此同时,我还吩咐旁人不许同他讲话,给他营造出天上、地下只剩他自己的感觉……”
见盛怀安神色逐渐凝重明显懂了自己的意思,季振理温和的笑了笑:“说实话,这死士能挺六个时辰已然算是不错了。”
“这么说来,这审问方法岂不是百用百灵!”盛怀安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要将这神智上的刑罚带回刑部了。
“百用百灵到也未必。”季振理迟疑开口:“说不准有那意志坚定之人能挺住呢!不过……”
“不过什么?”盛怀安追问。
季振理正色开口:“不过这法子,下官只建议您用这法子审问罪大恶极的必死之人。刚才那死士疯魔的模样您也看到了,肉体上的损伤总有一日会愈合,神智若是受到损伤却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看着还在思索的盛怀安,季振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类似的神智上的惩罚一定不能用在孩子身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季振理的话,本来还在想如何在刑部用这精神刑罚的盛怀安,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
“本官在你眼中就是那种人吗!那可都是本官的亲生的!不对……”
盛怀安挺直胸膛,本就有些大的声音更大了:“如今已知这神智上的惩罚对人的损伤,便是对其他幼童也不能用这方法啊!那可都是华朝的未来!”
这回,季振理是真惊讶了。要知道即便是在现代,也有不少家长热衷于用这样的方法惩罚孩子,逼得不少孩子轻生、抑郁。
“盛大人能有此想法实在令人敬佩,真不愧为圣上的股肱之臣,方才是下官小人之心了。”
见季振理拱手向自己谢过,盛怀安大方的抬了抬下巴:“罢了,季大人也是好心提醒,本官便不同你计较了。”
待季振理重新直起身子,盛怀安再次开口:“所以,这审问的法子真是季夫郎想到的吗?”
一旁刚理解了什么是神智上的刑罚的郁卿:“……”
季振理面不改:“是下官夫郎的话给的下官的启发。”
“什么话?”盛怀安瞳孔微微放大,身体不自觉的向季振理的方向倾了倾。
本官也听听,看看能不能启发出什么。
季振理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糊弄人:“下官夫郎同下官说,只要是人就会有害怕的东西。”
满是期待的盛怀安傻眼了,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郁卿:“这么简单?”
从没说过这话的郁卿硬着头皮点头:“主要还是夫君天资聪颖,能想到常人不能想到之处。”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还被秀了一脸,盛怀安谴责的看向在刑房悄悄牵手,现在也没放开的两人。
察觉到盛怀安的目光,郁卿脸颊一红,用力甩开了季振理以怕自己害怕为由,强行牵上来的手。
握了握空了的掌心,本想先糊弄到这的季振理抿了抿唇。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听了下官夫郎的话后,下官便对从小到大受到得惩罚进行了盘算,最后发现神智上的惩罚最令下官厌恶!”
盛怀安轻嘶一声,试探着开口:“季大人儿时……常受家人惩罚吗?”
季·从小被家人当成眼珠子·自己说什么家人都听·振理肯定点头。
什么都不知道的盛怀安敬佩拱手,看向季振理的眼中满是同情:“季大人不愧是年仅十八岁便六元及第的少年天才,果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季振理长叹一声回礼:“盛大人过誉了,打不倒下官的终将使下官成长,如今下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季大人说的好!”闻言,被忽悠瘸了的盛怀安看向季振理的眼神越发炙热:“季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卓见,本官实在是……”
郁卿:“……”
季振理:“……”完了,装大了!
害怕一会盛怀安激动到把自己吃了,季振理再次拱了拱手:“不过是一些浅陋之见罢了,万万不值得盛大人如此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