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了他也不好再开口说让狗出去,更何况他估计狗和人都不能听他的。
崔清漪顺着京魏的眼神看过去,十分顺手的在旺财的大脑袋上摸了一把,旺财也配合的抬高脑袋,方便她摸的更舒服一点。
一人一狗的默契是在天长地久的相处和旺财与生俱来的眼色里练成的,看的京魏着实嫉妒。
这种时候,不用崔清漪开口旺财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的。所以说人生在世有些时候你但行好事,不怕没有好报。
蒟蒻跟了进来为客人和崔清漪都添上一道茶才退了出去。
等着书房内安静下来,崔清漪抬了抬手示意京魏喝茶,她还等着出城去看辣椒的情况,并不想太在这处浪费时间。
“和洋人的交易都已经结束,我看大大小小的商队都已经离开了东平县,京镖头所在的商行是作何打算?”
京魏抿了口茶水,听崔清漪起了话头松了口气,顺着说道:“风行商行是我和友人一同创办,这趟过来我虽名为镖师但也是看着自家生意。
我镖局的兄弟和商行的人今日一早已经出城准备北上,我留下来是有一事未了......”
崔清漪是个内心世界极其丰富的人,京魏的话她在脑子里复述一遍就只觉奇怪,京魏这话听起怎么像是交代家底似的。
京魏话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崔清漪脑子里正走着神,捧哏似的搭了一句:“哦,何事未了?”
京魏没发现崔清漪正在走神,反而因为崔清漪主动问了这么一句嘴角扬起一抹笑来:“这事说起来和崔姑娘有关,京某对姑娘一见倾心,想问问姑娘可愿与我缔结良缘?”
崔清漪......
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不然大清早的她怎么会听到这些话,而且还是从一个完全可以称得上陌生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崔清漪觉得果然她对这个封建时代的认识还处于十分浅显的阶段。
“额,京镖头,如果没记错我们不过见过一面,且全程没说过几句话,您这一见倾心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不是崔清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事情有些太过荒谬了,而且......
崔清漪放松身体靠向椅背,纤细葱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旺财的耳朵:“京镖头看着年纪不小了,是至今还未娶妻,还是家中已有娇妻爱子,想聘我回去做个平妻贵妾之类的。”
这个时代男子普遍十九二十成婚,再迟再迟二十一二也成婚了,这京魏看着肯定不止二十一二,所以崔清漪说的这番话完全是合理猜测。
京魏很想做个正人君子,但他的眼睛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不偏不倚的落在崔清漪衣袖滑落时露出的半截莹白皓腕上,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若是这手指落在自己耳畔会是什么感觉。
耳朵自动自发捕捉对方话语中重要的词汇,‘平妻贵妾’几个在此番场景里只叫京魏觉得刺耳无比。
他收敛了随意发散的神思,定定看向崔清漪:“崔姑娘,京某至今尚未娶妻,家中也并无妾室通房,在外也没有任何红颜知己。”
这个时代有钱人家的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像京魏这样至今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的人确实罕见。
在北地,京魏这样有身家又有能耐的人即使年龄大点也是女子哄抢的对象。
北地民风开放,京魏初到北地之时因着长相气质出众,时常会遇见大胆的女子当街表白,曾经有一次还差点被城主的女儿抢回去做赘婿。
在京城的脂粉气里待的时间久了,乍然到了这种地方只觉得别扭和不适应,可时间长了京魏慢慢就觉出了这地方的好来
大家直来直往的,比起耍些阴谋诡计,北地的人更崇尚用拳脚解决问题。
在男女之事上更是如此,男人和女人之间,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将事情挑明了成不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京魏在崔清漪说出那句‘平妻贵妾’时只觉得有些阴阳怪气,但他确实年龄大些,姑娘家有这样的猜测好像又无可厚非。
但京魏打小就在这些事情上吃过亏,他对崔清漪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如今大胆表明心意自然不想对方对他有所误会,所以郑重其事的想要将自己的情况说的清楚再清楚一些。
“崔姑娘,京某今年二十有八,之前外出闯荡耽误了婚事,我对姑娘是真心实意一见倾心....”
崔清漪急忙抬手打断了京魏的自我剖白,哭笑不得道:“京镖头,京镖头,我对京镖头的后宅事并不感兴趣,暂时呢也不考虑嫁人。
京镖头如此英雄想必有不少的姑娘喜欢,还是先行离开等待时机再觅良缘,我就不留京镖头了.......”
崔清漪干脆利落的起身,做了个手势示意京魏可以走人了。
若是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崔清漪压根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张口。
京魏下意识随着崔清漪的动作起身,但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被下了逐客令了?崔清漪自然不会有耐心和他解释些有的没的。
蒟蒻和乔一石一直等在院子里,听到屋内崔清漪送客的动静立刻走了进来,京魏稀里糊涂的被请了出去,直到站在槐花巷口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槐花树下的婶子们看着京魏神采奕奕的进去,不消片刻又灰头土脸的出来,虽然没明着说什么的,但那交头接耳的模样,饶是京魏从不在乎妇人家的口舌官司,也很难不觉得这些人是在说自己。
等着京魏走远,一婶子抿了抿纳鞋底的线头,小声道:“你们知不知道,崔小娘子在城外开的那家茶楼听说可赚钱了,据说那什么戏班子唱曲的时候,那铜板子跟不要命似的往台上扔。
还是乔家的老婆子有手段,早早就和崔家交好,你们说要是乔家的小子娶了蒟蒻小娘子,他们能得到多少银子?”
提到这种隐秘的话题,几个婶子纷纷压低声音小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