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真的要被吴若兰的话给气笑了。
“顾夫人,我从小生活在福利院,后来被陆家收养,我从小就没有妹妹,我为什么要让着她?”顾宁发出灵魂拷问。
吴若兰被顾宁问得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妈妈,但网络上的事情发生后,你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有问过我当时有没有受到伤害,更没有问问我被网暴谩骂后有没有难过,请问一下,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顾婉的身上,你们会这么冷漠吗?”
双手环在胸前,顾宁靠在椅子上,格外的放松,眼神也分外冰冷。
虽然她问出了这些话,答案她却心知肚明。
如果是顾婉,顾长明和吴若兰一定第一时间护住顾婉,不仅平息网络上的舆论,还会追究乐天俱乐部那边的责任。
这就是差别。
顾宁的质问让吴若兰最后的颜面也被撕下来,她终于是没忍住恼羞成怒,站起来指着顾宁就责骂了起来:“顾宁!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质问你的妈妈吗?我和你爸爸生你一场,没有我们,哪来的你?现在不过是让你撤诉,你就在这里推三阻四的,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白眼狼?今天你必须答应撤诉,否则……否则你就别管我叫妈!”
说到最后,吴若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威胁顾宁了,只能用道德绑架的方式。
可这对顾宁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她反而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顾夫人,您和顾先生早就把我赶出家门了,所以您不用这样威胁我。和顾先生的话,我再对您说一次,除非我死,否则绝不撤诉。”
说完,顾宁看都不再看吴若兰一眼,到吧台结了账直接就离开了。
看着顾宁那么潇洒的离开,到最后也没有松口,吴若兰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她今天过来想好是要和顾宁好好说话的,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吴若兰头疼的按住了太阳穴,她现在心烦意乱,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离开咖啡馆后,顾宁走到了街道边,脸上的淡漠疏离退去,笔直的身体也弯了下去,再也看不出在咖啡馆里的淡定从容。
她蹲在路边,忍不住的干呕。
她恶心,是真的恶心。
亲生父母为了一个养女,一次又一次的来逼迫她,难道她就那么不堪,让他们那么不喜欢自己吗?
明明她才是亲生女儿啊!
即便已经决定放弃了这所谓的家人,可每一次听到他们说的话,顾宁还是感觉会受伤。
其实刚刚顾宁有话一直没说,她很想问问吴若兰,既然那么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她?
既然弄丢了她,那为什么后来又要把她找回来?
可顾宁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吴若兰也好,顾长明也好,他们都不会给她正面答案的。
他们只会指责她没有教养,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永远比不过被他们养在身边的顾婉。
干呕了半天,顾宁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她不是真的恶心,是心理造成的生理反应。
缓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站起身来,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恰巧,秦景年的迈巴赫就是在这个时候停到了顾宁的面前的。
“上车。”秦景年在车里给顾宁打开了车门,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其实秦景年早就来了,接到顾宁电话后就过来了,也看到了顾宁在路边干呕。
可他没过来,他知道顾宁的脆弱,也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所以直到她站起身,才让司机开车靠近。
而他没有下车,就是想营造一种他刚到的假象。
顾宁露出了微笑,上了车,坐在了秦景年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宁笑着问道。
“刚到。”秦景年让司机开车,目光瞥了一眼咖啡馆的玻璃窗,看到了呆坐在椅子上的吴若兰,眼神冷了冷。
又是顾家人,真是阴魂不散!
看来回去之后,得给顾家找点事做,省得他们总是来找顾宁的麻烦。
回去金盛华府的一路,秦景年都没有问顾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当到了地方,顾宁下车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刚从咖啡馆里出来时的状态了。
“后天我就要去公司入职了,明天要不要过来我家吃晚饭?”
进门之前,顾宁回头看着秦景年,笑着发出了邀请。
“怎么?这是入职前的贿赂吗?”秦景年挑眉,开了句玩笑。“你就算是要贿赂顶头上司,我也是不会给你开后门的。”
“就当是我提前请老板吃饭,请老板以后多多关照喽!”顾宁也笑着开玩笑。
“好。”秦景年点头答应:“明天晚上我准时到。”
看着顾宁进了家门,秦景年脸上的笑容散去。
他下楼走回车库,上了自己的那辆迈巴赫。
吩咐司机开车,秦景年拿出手机,给周特助打了一个电话:“顾家那边太闲了,给顾长明夫妻找点事做。”
听到秦景年的话,周特助愣了三秒,然后说道:“秦总,顾长明最近和一个小明星打得火热,但这件事很隐秘,吴若兰还不知道。”
“那就让吴若兰知道。”秦景年淡漠的说道。
“是。”周特助应下,随即有些尴尬的问道:“秦总,您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
“各地分公司高管等您回来开会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周特助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各地分公司的高管来京市做年中报告,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可秦景年开了一半的会就突然走了,留下了周特助应付。
被那些个高管不耐烦的责问半天了,周特助能不哭吗?
那些高管不敢对秦景年摆脸色,可对他这个助理可不假辞色,他真的快应付不了了,这可都是各地分公司的大佬啊!
秦景年这才想起开会的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又想起周特助看不到,冷着声音说道:“二十分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