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没敢回家。
她脖子上被啃的全是牙印,这一身痕迹根本遮不住。
但最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绝对是时樱这个臭丫头。
她手里有照片!要是让谢学文知道——林梅狠狠打了个哆嗦。
看到时樱,林梅扑了过去,低声哀求:“
樱樱,这件事情,阿姨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保密。”
时樱表情淡淡:“阿姨,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我要户口本。”
林梅呼吸一窒:“你要户口本干嘛。”
时樱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养母嫁了个大军官,我现在这身份也挺危险,所以,她给我找了个成分好的结婚对象。”
时蓁蓁猛的抬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凭什么?
凭什么时樱这么好命。
她忍不住说:“普通军官可护不住你吧?”
时樱意味深长的笑笑:“谁说是普通军官,我长得漂亮,凭什么不能攀个高枝。”
一墙之隔。
邵承聿拎着糖果点心,脸黑了个彻底。
旁边男人挤眉弄眼:“聿哥,这位妹妹不老实啊。”
他把手搭在邵承聿肩上:“我们的王牌飞行员危险喽,小心一个不注意,清白不保。”
邵承聿冷冷的一瞥他。
男人立马立正站好。
邵承聿简直烦不胜烦,老头子专门打电话来质问,要求他必须来看望时樱。
刚好遇见,却听她在那大放厥词。
他把糖果点心塞到旁边人怀中,扬声道:“给你了。”
“不看妹妹了?”
邵承聿一脚踹过去:“堵不住你的嘴。”
那边,林梅已经妥协。
时樱:“先把户口本给我,不然我不会配合的。”
于是,林梅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拿出来户口本。
时樱喜滋滋的接过,怪不得她找不到,原来是这人贴身带着。
和林梅串好口供,时樱跟着她回到小的洋楼前。
谢学文已经等候多时。
他头发乱糟糟的,双眼充血,形似厉鬼。
见到林梅,谢学文抬手,一巴掌就扇了下来。
“啊——”
林梅捂着脸倒在地上。
谢学文恨的咬牙切齿:“家里被偷了,你还有心情去逛街!”
“什么,家被偷了?”时樱惊呼出声。
她这一嗓子,下班的工人全聚过来了,热心的询问情况。
那么多财产,谢学文怎么敢报警?
他连说:“不…不是。”
看热闹的大姨大娘对视一眼,直接装作听不到,半推着谢学文进了门。
看到屋里的光景后,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时家可是有名的富户,那么赚钱的厂子眨都没眨就捐了,还捐过十几架飞机,那得要多少钱?
现在,壁画桌子全不见了。
电视机,收音机,瓷瓶摆件连渣子都找不到。
光秃秃的,干干净净!
在众人的注视下,时樱猛冲上楼,拉开自己的房间。
“全空了,全空了!我房间里什么都没了。”
“爸,我们快报公安啊!我东西全被偷了!”
谢学文:“不许报,除了自家人,还有谁知道藏钱的地方,肯定是熟人作案!”
他在暴怒的边缘,三个密室全部失守。
不是时樱干的,就是林梅!
他一双猩红的眼在几人身上扫视:“时樱,你们今天去哪了!”
林梅不自在的把领口往上提了提。
时樱:“阿姨带我去逛街了,这身衣服就是她给我买的。”
林梅立马附和:“对,我们一直在一起。”
周围立刻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林梅做后妈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得挑了。”
“时樱怎么又买衣服,钱多的烧得慌。”
“……她乡下来的,哪见过那么多好东西,我看,八成是她!”
时樱瞪向说闲话的几个人,大声控诉:“怎么可能是我?我一个小姑娘来沪市才多久,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搬空那么多东西!”
“而且,我用偷吗?时家就我一个,财产不都全是我的。”
“一直都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家就被偷了!”
时樱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们怕我回来占了家产,所以监守自盗,故意演这一出戏是不!”
围观的大爷大妈面面相觑,一拍大腿。
诶,可不是吗?
时家只有时樱一个人姓时,那财产可不都是她的。
谢学文攥着拳,呼吸紊乱,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时樱一把拽过时蓁蓁,狐疑的盯着她的脸:
“时蓁蓁怎么和你长的这么像?谢学文!你解释解释?”
周围的视线如芒在背。
时蓁蓁慌了,拼命往后缩。
有人小声议论。
“还真的挺像,别说那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害,夫妻俩在一起都越来越像呢,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像点怎么了。”
“我还没见过哪家后妈对前头那位的孩子能这么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
林梅见势不妙,拉她:“樱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偷!”
时樱一把甩开她的手:“小偷小偷,你一家子都是贼,事到如今,我也不替你瞒了!”
林梅想去捂她的嘴,被她一个闪身灵巧躲过,提高了音量尖叫:“时樱,你不能这样!”
时樱冷笑:“别想让我背锅!”
说着,她提高了音量,吐字清晰又语速极快,确保场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林梅送了我件衣裳,把我带到了徐国梁家,之后,棉纺厂的孙厂长也来了。”
“我又不认识人,留在那也生份,于是主动跑去打饭菜,结果一回来,你们猜我看见了啥?”
林梅已经疯了,不要命的冲上来厮打时樱。
“啊啊啊,你闭嘴!”
众人急着八卦,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几个身粗体壮的大娘把林梅按的死死的,有的坐在林梅身上,后者翻起了白眼。
时樱哽咽着,说:“我刚到徐国梁门口,就听见时蓁蓁对未婚夫说我闲话,编排我乱搞破鞋!”
说到这,她故意抿了抿唇,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往外流。
心急的大姨已经等不了了,一人一个搀住她:“妮,有啥委屈咱给你做主。”
“你说你说,不怕,我们都在这儿呢。”
“……”
时樱缓了缓,这才继续道:“搞破鞋的大帽子扣下来,我哪还有什么活路,所以我和他们争辩,哪想,时蓁蓁说,我在房间里面和人干那种事。”
“我哪气得过,直接把门打开了,林梅和徐国梁、孙厂长,三个人滚在一起!”
“呜呜呜……闹到最后我婚也退了,林梅求我帮她瞒着,我竟然傻傻的同意了。”
“没想到,他们是合起伙来夺我家产啊!”
“婚也退了,家产也没了,我还活啥呀。”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你确定是三个人啊?”
时樱:“她们人多势众,我害怕……所以拍了照。”
又是一阵惊呼,众人看向谢学文一家人的表情都不对了。
谢学文气得发抖。
时樱前几天说好兄弟在背后骂他,谢学文原本是不信的。
结果这两天他一打听,才知道林梅和徐国梁当时差点就定了亲。
他本来对林梅的感情就出现了裂痕,现在听到三个人搞到一块,在各种视线的打量下,谢学文硬生生喷出一口血。
时樱根本就没有偷东西的本事。
反倒是徐国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认识的人最多。
是林梅和徐国梁这对奸夫淫妇偷走了财产。
虽然他处处防着林梅,但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林梅知道了密室也不稀奇。
一定是他们!
想到这儿,谢学文甚至开始怀疑两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