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两道身影横跨大夏疆域,穿越十数万公里抵达荒漠深处。
地平线浮现绿洲轮廓。
灰袍笼罩的身影剧烈颤抖,眼中翻涌着病态亢奋。
他们要杀武神的女人。
如此疯狂的计划,单是想象就令他血脉偾张!
赤袍首领周身银芒如水波荡漾。
双目睁开时,空洞眼神已化作星辰般的璀璨。
苏哲真身降临!
月下绿洲倒映在他平静的瞳孔中。
杀意如月色倾泻,清冷刺骨。
“不惊动任何人,你能做到吧?”
“可以。”
“好,走吧。”
苏哲微微点头迈步前行。
迷影恶魔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很清楚此刻面对的只是苏哲的一道虚影。
这人竟如此信任我?难道不怕我突然偷袭?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迷影恶魔暗自感叹。
苏哲并非托大,实则早已暗中展开荒念。
迷影恶魔的所有念头,都在他掌控之中。
只要迷影恶魔稍有异心,苏哲立刻会催动藏在他体内的刀气,当场取其性命。
“里面有个九段大宗师。”苏哲眼中银光流转。
迷影恶魔闻言心头一震,脸上崇敬之色再无遮掩.
仅凭一道虚影就能拥有这般强横的精神力,大人当真深不可测!
“交给我吧,保证让他死得悄无声息。”
苏哲却摇头道:“今夜不杀人,另有安排。”
“不杀?”
迷影恶魔略微愣怔,但手上动作未停。
双瞳银芒爆闪,重瞳分离,脚下银色波纹如涟漪般层层扩散,逐渐渗入整片绿洲。
“大人,妥了。”
苏哲踏入绿洲时,外围守卫的武者小队与数名宗师瞬间眼神涣散,神情呆滞,任由两人长驱直入。
“防守竟这般松懈?”
迷影恶魔轻声自语,随即恍然。此处堪称大夏禁区,若非吃了熊心豹子胆,谁敢招惹武神的女人?
可今夜偏偏有人来了。
还不止一个。
……
绿洲深处,魁梧身影沉沉睡去,屋内静谧如常。
笃笃笃,
门外,几名侍奉司徒月棠十余年的女仆战战兢兢端着餐盘。
领头的婢女小心叩响房门。
未锁的门扉随敲击声裂开缝隙。
“夫人,做了您最爱的……”
“滚!再吵就死!”
屋内骤然爆发的怒吼,吓得仆人们立即低头答应,退离时虽面色惊慌,动作却熟练有序,她们早习惯了这位主人阴晴不定的脾气。
发泄过后,司徒月棠胸中郁气稍减,却仍难平复。
“全是废物!”
她指甲掐进掌心。
唯有自己知道,这次请动暗魔社付出了多大代价。
上次那人警告她不得再插手,她却公然违逆。
如今更触及对方底线,武神秘术象征着传承根基,即便身为亲传弟子也无权染指。
世人眼中,武神便是行走人间的神明。
司徒月棠眼中恨意翻涌。
她先是指指使狂刀十八刀宿之一的藤虎去杀人。
若是一切顺利,自然皆大欢喜。
然而……藤虎这个废物竟然失败了。
更没想到那个叫苏哲的蝼蚁能得到大夏军方力保。
连那位大人物也不得不让步警告。
这口气岂能轻易咽下?
她不惜代价请动三大杀手组织之一的暗魔社,同时渗透大夏五大战区下毒。
本以为万无一失。
可苏哲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连他身边人的生命力都顽强得反常。
本该垂死的病人中了基因毒素,竟能死里逃生。
"为什么不肯乖乖去死?"
"你们全家老老实实被杀不好吗?"
屋内终于恢复平静,隐约传来平稳的鼾声。
几名女仆无声地进屋打扫。发出声响的人只有一种下场,变成庭院名贵花木的肥料。
收拾完毕,女仆们蹑手蹑脚退出房间。
服侍多年的老仆看着床上熟睡的美人,暗自感慨:
"夫人睡着时真像天仙下凡。"
"难怪连武神大人都把持不住……"
直到远离庭院,仆人们才敢长舒一口气。
"夫人睡不沉。"
"但每次发完脾气能多睡几小时。"
"让厨房多备几批她爱吃的菜。"
"是。"
众人散去。
司徒月棠熟睡后,绿洲月色似乎更皎洁了。
……
"月棠……我来找你了……"
断续的呼唤惊醒司徒月棠。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揉着眼睛望向声源。
"是谁在叫我?"抬眼瞬间睡意全消。
她如同炸毛的猫从床上弹起。
月光下立着无头血尸,那身形轮廓异常熟悉。
"你……你是……"
"连父亲都不认了?"
血尸右手突然举起某物,月光照亮了手中头颅,阴翳的五官赫然是父亲!
"父亲?!"
司徒月棠脸色惨白,颤抖着缩向床角。
下一秒,更为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那颗会说话的头颅突然七窍流血,露出狰狞笑容:“月棠,你认出为父了……为父很欣慰,这就带你一起走……”
尸体将手中的头颅猛然抛出。
那颗头颅咕碌碌滚到司徒月棠脚边,重重撞上她的大腿。
“啊?!”
司徒月棠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拼命向后缩退,直到后背抵住床板,慌乱抓起枕头死死捂住脸崩溃尖叫。
噩梦乍醒,司徒月棠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
她急促扫视房间每个角落,确认没有异样后大口喘息,冷汗早已浸透后背,连床单都被洇湿一片。
“原来只是噩梦……”
她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司马家延续几三千年的灭门惨案,就像梦魇一样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记忆深处。
这是她永远抹不去的,也是她必须要杀了苏哲的某种暗示。
“来人!拿水!”
司徒月棠沙哑的喊声刺破死寂。
几秒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仆人始终低着头,恭敬地将水杯捧到她面前:“夫人请用。”
司徒月棠接过瓷杯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管的瞬间,浓烈的咸腥味混着腐臭直冲天灵盖。
“混账!这是什么水?!”
“夫人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仆人垂首轻笑,反常的应答竟未引起警觉。
司徒月棠低头看向瓷杯。
杯中液体竟呈妖异的血红色,几根断指正随波纹沉浮,还有两颗球状物在缓缓打转。
“啊?!”
她尖叫着要甩开瓷杯,却发现手掌被牢牢黏在杯壁上。
这时两颗球状物突然翻转,赫然是布满血丝的眼球!
嗒。
两颗血珠从仆人低垂的面颊滴落。
当那张脸缓缓抬起时,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她微笑:“姐姐,用我眼球泡的血酒好喝吗?”
凄厉的嘶吼响彻房间。
然而偌大的庭院里,竟无一人听见这绝望的呼救。
……
司徒月棠第三次从床上惊坐而起。
她惨白着脸四处张望,熟悉房间里每个阴影都仿佛藏着尸体。
刚要逃下床榻,两具支离破碎的尸骸便从暗处浮现。
“月棠……”
“姐姐……”
“该上路了。”
四只枯骨般的手穿透帷幔,带着腐臭向她抓来。
嘶吼混着泪水在屋内炸开。
……
月色明媚,平静美好。
火影静静站在床边,身着灰衣的迷影恶魔眼中蛇瞳闪烁着银芒,但司徒月棠遭受的无尽噩梦并非出自他手。
他只负责操控屋外的幻境,这无尽噩梦来自身旁的火影。
感受到这噩梦的强度,杀人如麻的迷影恶魔竟生出崇拜与狂热,这等噩梦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
由本尊意识接管意志的火影,眼眸倒映着无尽噩梦。
苏哲凝视床上紧闭双眼的司徒月棠,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抽搐,仿佛正在经历炼狱。
见这绝美女人如此惨状,苏哲心头竟也泛起一丝不忍。
但转瞬之间,他眼中便涌起凌厉杀意。
"对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何必怜悯?"
好人?
圣人?
苏哲从不自认是好人,更非圣贤。
谁敢动他珍视之人,纵是武神,他苏哲也要斩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