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乔刚刚止住的抽泣再度崩出了泪水。
她梨花带雨地求着陆宴州，“宴州，求求你，等会儿不要将事情闹大，也不要说是你二叔强迫我的，我不想让你爷爷伤心。”
想起爷爷的身体，他神色微顿。
只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顾念安跟着他们一起去老宅，她倒要看看陆霜乔还能怎么狡辩。
他们到的时候，二夫人已经哭过好几回了，她和陆文昌打了一架，几乎把卧室都拆了。
现在看见陆霜乔来了，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我杀了你个贱人！”
“勾引谁不好，居然勾引自家人，你还是不是人了！”
陆宴州眼疾手快地抓住二夫人的手臂，将她甩了回去，神色冷峻，“你管不好自己的男人，现在还好意思对一个受害者这样说话?”
二夫人不敢置信地指着她，“你说她是受害者?你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吧！”
“她勾引男人的本事，你怕是没瞧见，之前跟着男人私奔到国外，现在回来了，又巴着你不放，没成想，连她二哥都不放过！”
“二嫂！你胡说些什么呢！”
陆霜乔急忙打断她的话，随即又抬头看陆宴州的脸，“宴州，她这是造谣，我和二哥是清白的。”
“我明白，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陆宴州依旧相信她，“姑姑出国是为了进修学业，和我只是姑侄关系，和二伯也是清白的，你别胡乱攀咬。”
陆二夫人嘲讽冷笑：“姑侄关系，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陆家乱成了一锅粥，陆老爷子猛地将拐杖往地上敲了两下，“够了！”
他的视线转向陆宴州，“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宴州声音淡淡，却不容置疑，“爷爷，群里的那些都是流言，这张照片是合成的。”
陆霜乔也哭着辩解，“爸，我和二哥真的是清白的。”
陆文昌还跪在地上，立即点头，“我和霜乔真的没关系。”
他们一致的说辞，让二夫人都愣了下，难道照片真的是合成的?
陆老爷子的视线随即落在顾念安的脸上，“所以照片是你合成的?孙媳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众口铄金。
顾念安从进来到现在都还没说一句话，没想到成了最后一个背锅的人。
“爷爷，照片是不是合成的，找人来查验一番就知道了。”她淡淡开口。
陆宴州警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转而又对陆老爷子说，“照片我已经查过了，是合成的。”
“这是公司的一个AI项目测试，我和念安拿认识的人的照片来测试，结果就合成了这张照片，还不小心传播出去了。”
陆老爷子深沉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眼中神色不定，最终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吧。”
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戳开这张遮羞布。
人老了，胆子也小了。
陆二夫人还是不敢相信，她直觉这件事并不像陆宴州说得那样简单，“宴州，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婊子她就不是个简单的！”
陆宴州却疏离冷淡地答道：“二伯母慎言，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是公司没做好保密工作，后续我会处理干净。”
“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他这样高傲的人，却为了陆霜乔向二夫人道歉……
陆宴州带着顾念安回了翠湖御苑，一路上顾念安都沉默得可怕。
回了翠湖御苑，陆宴州问她，“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在顾念安眼里，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眼前验证了他有多在乎陆霜乔。
“没有。”顾念安回答道。
她的回答让陆宴州有些意外，他疑惑地皱起眉头，开口道：“这次的事，虽然让你和我一起背锅了，但是你传播这个照片也的确有错。”
顾念安被冤枉，心里还是不爽，“我说了我没有传播。”
陆宴州淡淡一句话，止住了顾念安心里所有的不满，“发照片的ip我已经找到了，最初地址在洛家。”
所以，真的是瑶瑶泄露了这个照片?
顾念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就像你说的，这只是项目测试的一张AI合成照片，和洛瑶瑶没有关系。”
她愿意为了瑶瑶认下这个锅，唯有这样才能让陆宴州不对洛家出手。
她低下头，敛住脸上所有神色，语气毫无波澜，“夜深了，早点扎完针就各自休息吧。”
她已经确认，这是个无可救药的男人。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既然相信陆霜乔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她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
顾念安公事公办地给陆宴州扎针，陆宴州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里好像被什么刺到，他忽然想和她聊聊天。
“今天的工作忙吗?”
顾念安点点头，“忙。”
陆宴州不是会聊天的人，绞尽脑汁地想话题，“有没有人为难你?”
顾念安点头，“有，你。”
他一噎，没忍住问出心底压抑的问题，“你和江景晟出去了?”
顾念安一顿，却不以为意，“是。”
“为什么和他出去，你最近是不是和他走得太近了?”
陆宴州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他的情绪也变得紧张起来。
顾念安感觉到了，她皱眉，“别说话了，再说话，我要扎错针了。”
陆宴州没得到她的回答，在针灸的作用下，眼皮渐渐耷拉下来，逐渐进入了深睡眠。
心里却有些恐慌，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悄悄流逝。
顾念安扎针的手放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他的五官无论是单拎出来还是放在一起都是完美的，只眉心紧皱着，像是陷入了梦魇中。
顾念安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对陆宴州的关注太多了。
她摸摸自己的心，那里空无一物。
有时候，或许会渴望着一点温暖滋润它，但是最终都会发现情爱只会令人失望。
顾念安回了次卧，给洛瑶瑶发了消息。
顾念安：【瑶瑶，照片的事是怎么回事?】
洛瑶瑶：安安对不起，都怪我，把照片给男朋友看了，他一不小心就把照片发群里了。
顾念安一怔，她的男朋友，秦谭?
她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巧。
之前就觉得这个秦谭有些熟悉，或许不像洛瑶瑶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未来得及深思，江景晟给顾念安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顾念安接了起来，“哥哥，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江景晟轻笑一声，“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