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流光如活物般顺着指尖钻入玉璧，钟乐瞳孔骤缩，想要抽手却发现整条手臂已被九幽之力浸透，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暗纹。
小灵蚺察觉到异常，突然用幼嫩的毒牙咬住她手腕。
这一口本应毫无威胁，却意外刺破了血脉中躁动的魔气，让她猛地清醒。
“你做了什么！”碧波灵蚺尾鳍拍碎地面，湖水掀起的巨浪将钟乐掀飞数丈。
她后背撞上布满青苔的石壁，喉间腥甜翻涌，却看见玉璧上的星图正在发生诡异变化。
中央暗星周围的二十八颗主星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代表仙灵山脉核心区的“天玑星”泛着血光。
识海中再次响起幽冥大帝的低语，这次却清晰得可怕：“吾之传承者，当以魂火点燃幽冥灯，引万魔归位……”
搞什么，那老头不是沉睡了吗？而且她连九幽炼魂诀都没修炼过，还有什么是幽冥灯？
钟乐满脑子疑惑，倏地对上碧波灵蚺充满杀意的眸子，她呼吸一滞。
今天不会真交代在这儿吧。
碧波灵蚺语气冰冷道：“你是幽冥一族的人？”
钟乐强忍住喉中腥甜，抬眸看向母蚺，“我是人族，方才那玉璧与我识海中的东西产生共鸣，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母蚺原本还在疑惑，但钟乐说完这句话后，她与玉璧的联系就诡异地断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境。
母蚺冷冷问道：“你的识海中有什么？”
钟乐服下一枚疗伤丹，喉间腥甜被彻底压下去，她抬眸看向碧波灵蚺，“与你无关，但我跟你所说的那名幽冥族人并无瓜葛，既然你不愿意当我的陪练，那我就先告辞了。”
幽冥传承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且碧波灵蚺对幽冥族人明显带有敌意，若知道她是幽冥大帝的传人，说不定会直接将她给拍死。
母蚺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在小灵蚺祈求的眼神攻势下，妥协道：“罢了，你不过就是个小娃娃，想来也与那贼人无关。”
钟乐稍稍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我能走了吗？”
母蚺冷哼一声：“不需要本王给你当陪练了？”
“你不杀我了？”钟乐惊讶了一瞬，看到小灵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明白过来。
母蚺看着她，眸底藏着一丝淡淡的鄙夷，“本王若真想杀你，你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钟乐嘴角微微抽搐，又听到母蚺说：“让本王给你当陪练可以，但你得拿出十瓶毒丹助本王恢复伤势。”
“这是自然。”钟乐说着，大方地拿出十瓶毒丹扔给母蚺。
她的伤势也需要一定时间恢复，而且她得去识海看看，经过刚刚到事情，她合理怀疑幽冥老头已经醒了。
母蚺接过丹药，垂眸对钟乐说道：“三日后我们在此地相见，若你能接住本王三招，本王可以给你当一个月的陪练，反之你就离开仙灵山脉吧，碧藤蛟螭比你想象的更加强大。”
钟乐由衷说道：“多谢提醒。”
湖面激起一阵水花，片刻后恢复平静，母蚺带着小灵蚺回湖底了。
连同那块玉璧也被带走，钟乐看着方才被幽冥之气侵染的手臂，皮肤表层的蛛网正在慢慢退却。
她呼出一口浊气，飞身落在岸边，径直朝之前碧波灵蚺让她拿灵草的山洞走去。
简单处理过外伤，钟乐直接进入识海。
幽冥老头还没醒，但九幽炼魂诀有了一丝细微变化，压迫感比以前更强了，不知道那玉璧对她修炼九幽炼魂诀有没有帮助。
思绪刚落，幽冥大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有帮助，别打那东西的主意了。”
“你醒了？”钟乐疑惑地看向那对眼珠子，仍旧紧闭，没有任何睁开的意思。
幽冥大帝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只是本尊的一缕神识，方才的事情本尊都已知晓，那玉璧不过是幽冥族的叛徒所留，对你修炼九幽炼魂诀没有任何帮助。”
钟乐面色凝重道：“叛徒？你的陨落跟他有关吗？”
幽冥大帝冷哼一声：“他还没那个资格，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连出现在本尊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钟乐点点头，旋即问道：“那玉璧不管了吗？我感觉玉璧中有一丝很强大的神识，而且那幽冥灯……”
幽冥大帝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神识乃是那叛徒所留，方才他想借你身躯复生，不过小灵蚺那一口断了他的念想，如今他那抹残魂也已被本尊击溃，不必再管，至于幽冥灯，你暂时还没资格接触，待你结丹，本尊自会告知。”
“就是嫌我弱呗。”钟乐略微不满。
“本尊相信你早晚能结丹。”幽冥大帝难得没毒舌，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本尊要再度沉睡，待你结丹之日，便是本尊醒来之时，你可千万小心，别突然死了。”
话音刚落，幽冥大帝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
钟乐伸手戳了戳那双骇人的眼珠子，小声嘟囔：“还真沉睡了？”
她又在识海中逛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不对后才离开。
钟乐从识海退出，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幽冥大帝神识时的凉意。
洞外暮色渐沉，她摸出腰间的夜光石挂在石壁上，忽明忽暗的光晕里，手臂上未褪尽的蛛网状暗纹如干涸的血迹般狰狞。
她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拂过伤处，暗纹竟化作青烟簌簌消散，唯有掌心残留的一点幽蓝荧光，像被揉碎的星辰碎屑。
三日后的湖畔比试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钟乐提前半个时辰抵达，却见湖面平静如镜，唯有小灵蚺吐着信子趴在岸边的礁石上，尾巴尖卷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人类姐姐，”小家伙吐着粉红舌头，“娘亲今天脾气不太好哦。”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裂开一道深痕，碧波灵蚺庞大的身躯破水而出，尾鳍掀起的浪涛卷着碎冰砸向岸边，钟乐足尖点地向后跃去，险险避开那道擦着鬓角飞过的冰棱。
“第一招，”母蚺的声音裹着寒意，“碧波碎空。”
湖面瞬间凝结成冰，千万道冰锥从四面八方刺来。
钟乐猛然一惊，都不预告一下就直接来吗？
她连忙运转云隐剑诀，霎时间数千把剑身虚影凝聚成型，钟乐大喝一声：“云卷千峰破！”
冰柱被尽数斩碎，强大的灵力波动使得四周狂风大作，只有那抹白色身影挺立空中，满脸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