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想萧嘉宁刺激你的那些话,反正已经是最后一局了,输赢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与其输,不如拼尽全力赢一次。”
谢聿珩清越好听的声音传入谢缚春的耳朵里,与往日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感觉大哥好像变成了那个身体健康的大哥,说话铿锵有力,令人听了他的话,会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谢缚春顿时底气十足,“是,多谢大哥的开导。”
“开始了。”
谢聿珩握紧了手中的球杆,温润的眼眸突然变得跟鹰隼一样锐利,
“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球上。”
“是!”
谢缚春语气有力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谢聿珩的情绪感染,她现在充满了信心和斗志。
最后一局马球比赛正式开始。
其实看到谢聿珩代替谢缚苍上场的时候,众人都是不屑的。
“昭国公府的世子爷不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吗?他怎么上场打马球了?”
“就是啊!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上什么场,打什么马球?咱们一会儿跟他打的时候要不要使出全力?万一伤到他了怎么办?昭国公府不会找咱们的麻烦吧!”
“真是给咱们找麻烦!一个病秧子就应该好好坐在席位里歇着,出来打什么马球?真是扫兴!”
“嘘!小点儿声,别被世子爷听见了,据说他是跟当今圣上一起长大的,是圣上做太子时的陪读,圣上十分重视他呢!咱们的话若是被他听见,惹恼了他,他去圣上那里告状怎么办?”
“我还是觉得他这是在给咱们添乱!”
众人基本上都对谢聿珩参加打马球的行为感到不满,所以一开场,他们都尽量避让,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只有裴穹霄朝着谢聿珩的方向冲了过去,众人见状,不觉暗暗在心中祈祷:
裴将军赶紧把昭国公府的世子爷给淘汰下去吧!这样的话,他们才能好好打一场马球!
正想着,谢聿珩和裴穹霄几乎同时策马,冲抢马球,萧嘉宁和谢缚春紧随其后,其他人也都象征性地跟上。
谢缚春鼓起勇气,拦截了萧嘉宁的去路,导致萧嘉宁的马一直没有办法绕过去,萧嘉宁不觉气急败坏,冲着谢缚春就骂:
“贱婢!竟然敢拦本郡主的马!你一个庶出的贱人,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你难不成还想赢本郡主一局?”
“郡主殿下,球场如战场,是不分嫡庶尊卑的,更何况,我是受到了太后娘娘的邀请才有资格参加本次的赏菊大会,跟郡主殿下一起打球的,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贱婢。”
谢缚春完全不在意萧嘉宁用“庶女”来羞辱于她了,她不卑不亢地回怼道:
“郡主殿下,我好歹也是昭国公的长女,你如此羞辱于我,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我的父亲大人呢?”
听到谢缚春的话,萧嘉宁的眼前不觉浮现起了虞绯音的脸,她哼了一声,咬牙切齿:
“如此伶牙俐齿,定是跟你那个嫂子虞绯音学的,真是令人讨厌!”
谢缚春没有回应她,只继续拦截着萧嘉宁的马,不许她过去帮裴穹霄。
与此同时,谢聿珩和裴穹霄几乎同时追赶上了马球,两个人稍有偏差就会失球。
并肩骑马,裴穹霄似乎想要转移谢聿珩的注意力,“世子爷,您的身体不要紧吧?”
谢聿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球,含笑敷衍,“多谢裴将军的关心,我身体好得很。”
“世子爷可不要强撑啊!”
裴穹霄似是关切了一声,谢聿珩再次勾唇一笑,杀人诛心:
“没必要强撑,如果我的身体不好,我的世子妃就不一定能怀上身孕了,不是吗?”
“……”
裴穹霄万万没有想到谢聿珩会突然说这个,像是有些破防地紧皱起了眉头。
就这个恍惚之间,谢聿珩成功把球抢了过去,击球如流星,直接来了个远程射击。
“得筹!”
随着球员的一声高呼,众人皆惊。
这么快就进了第一个球了?
是谁进的球?
应该是裴将军吧?
然而事实却是昭国公府的谢世子,众人再次一惊。
“竟然是世子爷进了球?这怎么可能?!”
“世子爷竟然能从裴将军的手底下抢走球,并且迅速进球,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说不定不是运气,而是实力,我听说之前在昭国公府的宴会上,裴将军跟世子爷比射箭,世子爷就连胜了裴将军两局呢!”
“昭国公府的那个病秧子世子爷竟然这么厉害?!他如果是个身体康健之人,是不是会更厉害?”
“我听说当年那个帮助当今圣上登上皇位的神秘高手就是谢聿珩,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是进了一个球而已,或许只是侥幸呢!你们不要把那个病秧子吹得那么神!”
这人的话音刚落,就迅速被打脸了。
“得筹!”
谢聿珩带领谢缚春又进了一球。
谢缚春激动地振臂高呼,之前被萧嘉宁打击消散的自信心终于完全恢复了。
谢缚春发自内心地朝着谢聿珩竖起了大拇指:“大哥,你好厉害!”
谢聿珩含笑道:“还好还好,跟当年比起来,这不值得一提。”
与此同时,场地最中央的席位内。
小皇帝萧承稷朝着身边伺候的公公询问道:
“现在场上打球的人里是有昭国公府的世子爷吗?”
虽然离得很远,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在马球场上策马扬杆的样子,跟当年一模一样。
公公毕恭毕敬地开口道:“回禀圣上,世子爷替国公府的三公子上场了。”
闻声,萧承稷的长眉一挑,唇角也勾起一抹清浅弧度,“那这一局最后的输赢没有悬念了。”
身旁的贵妃娘娘有些好奇地问:“圣上觉得谁会赢?”
萧承稷几乎不假思索地说:“肯定是谢聿珩,他打马球可是咱们大周朝一绝!”
当年他们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在马球场上,没有人能赢得了谢聿珩,所以萧承稷特别喜欢跟谢聿珩组队,基本上都是躺赢。
圣上到底是金口玉言,话音刚落,场上的谢聿珩又带着谢缚春进了一球,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赛点。
萧嘉宁的心态明显已经崩塌了,朝着裴穹霄责骂道:
“裴穹霄,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球都打不进去?你不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吗?怎么还不如谢聿珩这种常年卧病的人?”
“……”
裴穹霄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势,一时间,他的脸色黑沉得难看,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再也说不出半句大话。
场上本来瞧不上谢聿珩,觉得他是来添乱的人,也全都闭了嘴。
见识到了谢聿珩神乎其技的球技,他们才意识到他们打的球就跟闹着玩似的。
谢聿珩打他们,基本上都是碾压。
见裴穹霄已经是不中用了,萧嘉宁决定自己冲击一把,她眼珠子滚动了几下,想到了一个歪主意。
她把球瞄准了谢缚春,狠狠地打了过去。
她想,若是谢缚春被从马背上击落,谢聿珩必定会分心,趁着这个机会,裴穹霄进球,他们就能得筹。
却不想,谢聿珩在马球场上似乎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萧嘉宁的动作,他迅速做出反应,用球杆击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那只飞向谢缚春的球。
伴随着石头的碎裂,球也改变了方向,瞄准了萧嘉宁,砸在了萧嘉宁的马屁股上。
伴随着马匹痛苦的嘶鸣,那匹马带着萧嘉宁开始在球场上狂奔起来,最后把萧嘉宁从马背上颠簸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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