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缚雪,你竟然敢打我?!”
谢缚春将自己的眼睛瞪大到了极致,既有惊讶又有愤怒地看着谢缚雪。
曾经只会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小丫头片子,现在不仅要骑到她头上来了,还敢动手打她。
反了!
真的是反了!
一时间,谢缚春心中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她的理智也正在燃烧殆尽。
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人,六姑娘谢缚雪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尤其是意识到自己动手打的人还是最不好招惹的四姐姐。
一时间,谢缚雪的脸色看起来比谢缚春的脸色还要难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打人的那只手,又抬眸看向谢缚春,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知所措,
“四姐姐,我……”
啪——!!!
谢缚雪的话还没有说完,谢缚春就直接还击了她一巴掌。
力道极大!
一巴掌下去,六姑娘谢缚雪的脸颊上就多了一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她的牙齿还把自己的口腔内壁硌破了,腥甜的鲜血从唇角流出来。
这一巴掌将谢缚雪打蒙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两只耳朵也嗡嗡作响。
“贱人!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动手教训起我来了?”
四姑娘谢缚春尖利的声音钻入了六姑娘谢缚雪的耳朵里。
谢缚春特意挺了挺胸脯,扬了扬下巴,掩饰不住骄傲和自豪地说:
“我可是国公府的长女,是自小养在母亲身边的女儿,父亲一直视我为掌上明珠,但凡有好的东西都会先想着我,赏赐给我,满府的人都知道,我虽然不是嫡女,却也胜似嫡女。”
她真的很喜欢强调自己的身份尊贵。
所以她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一个她觉得不如她的人。
她斜着眼睛看向六姑娘谢缚雪,眼神中透着轻蔑和鄙夷,
“你呢?不过是一个绣娘生的女儿,要不是平时跟我走的比较亲近,你以为父亲母亲会在意你?他们估计早就忘记还有你这样一个貌不出众,才也逊色的女儿了。”
这番话虽然刺耳难听,但也算是事实。
叶姨娘以前在国公府内并不是很受宠,而且她安于现状,不争不抢,在国公爷的那些妾室里就跟个透明人一样。
谢缚雪的性格也有些随她,总是乖乖顺顺,安安静静的,是国公爷这几个儿女里最没有个性的。
谢缚雪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所以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两个姐姐的身后,因此才能经常在国公爷和夫人的面前露脸,没有被遗忘。
“你的小娘早就被父亲遗忘了,要不是宋姨娘当时有孕,你小娘住的院子挨着宋姨娘的院子,父亲顺路去看了她,你以为她会有机会重新获得父亲的宠爱吗?”
“你小娘的运气确实还不错,父亲只宠了她一次,她便怀上了父亲的孩子,还在宋姨娘小产的时候查出了有孕……”
话说到这里,谢缚春故意顿了顿声,眼波流转,意味深长,
“这些事巧合的,就好像是你小娘的精神设计一样。”
闻声,谢缚雪不由为叶姨娘辩解了一声:“我小娘没有……”
“你小娘有没有,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谢缚春完全不耐烦地打断了谢缚雪的话,抬起手,用食指的指尖指着谢缚雪的鼻子,冷声警告:
“不要以为你小娘怀着父亲的孩子,你就能女凭母贵,凌驾于我的头上了,我小娘虽然早逝,但我小娘好歹也是官家女出身,是府里的贵妾,我的身份本就比你尊贵很多,就算你小娘将来真的给父亲生了个儿子,你在这国公府里的地位也越不过我!”
谢缚雪抢走了她的衣裳料子和首饰固然可气,但令谢缚春最生气的是这府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家伙,以为叶姨娘怀个孩子,六姑娘在这个府里的地位就能越过她这个四姑娘了吗?
可笑!做梦!
谢缚雪连忙解释:“四姐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凌驾于你的头上,我已经跟你解释好几遍了,我真的没有抢你的东西,是你不信我。”
谢缚雪的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但四姐姐就是不相信她,她也没有办法。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谢缚春冲着谢缚雪翻了个大白眼,哼声开口:
“我只知道我的衣裳料子被你抢了,我的首饰也因为你损坏了,你若是影响我参加太后娘娘的赏菊大会,我必定不会轻饶了你!”
“吵什么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成功令谢缚春噤了声,身上的嚣张气焰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只见虞绯音和半路碰见的谢聿珩,一起来到了六姑娘谢缚雪的院子里。
随着谢聿珩的话,虞绯音眉心微蹙,声调冷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市井闹市,有泼妇在骂街。”
众人连忙朝着谢聿珩和虞绯音施礼问候:
“世子爷安好,世子妃安好。”
“给大哥大嫂请安。”
谢缚春和谢缚雪也异口同声地向大哥大嫂问好。
没办法,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服气也不行。
这毕竟是后宅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谢聿珩这个世子爷不需要开口说话。
虞绯音看了看谢缚春,又瞅了瞅谢缚雪,见两个人都面带愠色,不由询问道: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人素日关系不是很要好吗?今天怎么吵得跟乌眼鸡似的?”
谢缚春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压下去,听到虞绯音的话不觉轻哼一声,阴阳怪气,
“六妹妹现在可是贵人,我可不敢攀高枝。”
闻声,谢缚雪的眉心紧皱,无奈又烦躁地朝着谢缚春反问了一声:
“四姐姐,你一定要这样撕破脸吗?”
而在谢缚春的眼里,谢缚雪敢跟她这么说话,是觉得大哥大嫂在场,能够给她撑腰。
顿时,跟大哥大嫂关系没有那么好的谢缚春,内心又升腾起了一股无名火,
“是我要跟你撕破脸吗?明明是你先抢我的东西,想要毁了我的人生大事!”
“我没有……”
眼看着两个姑娘又要吵起来,谢聿珩忍无可忍地开口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吵吵闹闹个没完,也不怕传出去被别人笑话。”
说着,谢聿珩率先给了谢缚春一个眼神,没有太多的情绪却不怒自威,他提醒道:
“四妹妹,你马上就要议亲,若是被其他府里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一听到这话,谢缚春不觉努力将自己的火气往下压。
她自然是要嫁人的,她还想嫁入王府或伯爵府当正妻大娘子呢!
谢缚春有模有样地朝着谢聿珩施了一礼,语气柔缓了很多,委屈巴巴地解释:
“大哥明鉴,不是我要闹,是六妹妹先抢我的东西的,她要是不抢我的东西,我又怎会跟她闹?我现在正忙着准备参加太后娘娘的赏菊大会呢!”
闻声,谢聿珩的目光不觉落在了谢缚雪的身上,问:
“六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抢你四姐姐的东西了?”
听到大哥的问话,谢缚雪赶紧把自己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辩解:
“大哥,我真的没有抢四姐姐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姐姐要的衣裳料子和首饰,都送到了我这里,会不会是府里办差的人弄错了?才导致了我和四姐姐之间产生了这场误会矛盾。”
很有这个可能,因为以谢聿珩对自己这两个妹妹的了解,六妹妹不是个故意找事给自己惹麻烦的人,四妹妹是个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两个姑娘现如今闹成这样,明摆着是有人在故意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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