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缚春被气得口歪眼斜,面目狰狞,看起来吓人得很。
琥珀却无所畏惧地上前一步,大胆开口:
“四姑娘,您不是我们这个院子里的人,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闲杂人等。”
要不是对方是昭国公府的四姑娘,依着琥珀的脾气,她说出来的话只会更难听。
虞弘刚被贬了官,谢缚春就冲到了颐和轩闹腾,明摆着是想落井下石。
向来忠心护主的琥珀,在整个昭国公府,最看不惯的就是四姑娘谢缚春了。
“贱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本姑娘说话!”
琥珀的话成功把谢缚春气得更加厉害,她的胸腔起伏都扩大了一圈,立马朝着自己带过来的人吩咐:
“来人!给我狠狠掌这个贱婢的嘴!”
谢缚春身边带的嬷嬷们连忙应了一声,就准备上前对琥珀动手。
她们看起来就是那种厉害角色,好像非常擅长用绣花针扎人指甲缝的那种狠角色。
玲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把玲珑护在了自己身后,提醒谢缚春:
“四姑娘,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奴婢们并非是昭国公府的家生奴才,而是世子妃的陪嫁侍女,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就算是夫人也不能随便责罚我们。”
按照道理来说,确实如此。
世子妃的陪嫁丫鬟若是犯了错,应该把犯错的丫鬟交给世子妃,并且向世子妃说明情况,由世子妃亲自责罚。
就连容氏这个当家主母,都不能随便处置虞绯音的陪嫁丫鬟。
容氏的陪嫁更是地位尊崇,跟半个主人一样。
但,本就不把虞绯音放在眼里的谢缚春,更加不会把虞绯音的陪嫁丫鬟放在眼里。
“陪嫁侍女……你们不就是虞府的贱婢吗?你们虞府本身就是小门小户,现在虞府的老爷又被圣上贬了官,你们这些虞府出身的贱婢,更是不值钱了。”
谢缚春冲着玲珑和琥珀翻了个大白眼,眼神和说话的语调中都充满了对她们的鄙夷:
“本姑娘作为昭国公府的千金,愿意亲自教训你们,你们应该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说话间,她又朝着身边的几个嬷嬷递送了眼神,让她们连着玲珑一起打。
玲珑知道国公府里的这些嬷嬷下手有多狠,她的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一边护着琥珀,一边拖延时间,
“四姑娘,您责罚奴婢事小,给自己引火上身事大,请您三思!”
一声警告,成功令谢缚春的眉心皱紧到极致。
“我会引火上身?我能引什么火上身?”
谢缚春完全不以为然,嗤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打了你们,虞绯音会跟我没完,对我进行打击报复吧?”
不给玲珑说话的机会,谢缚春完全鄙夷地说: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原本作为六品小官家里的女儿,身份地位就已经够低下了,现在她的父亲被贬了官,从九品……”
哈哈哈哈哈……
谢缚春跟她身边的奴才们一起发出了冷嘲轻蔑的笑声,彻彻底底不把虞绯音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了。
谢缚春斜着眼睛看向玲珑和琥珀,一副风水轮流转,小人得志的嘴脸,
“说句你们听了可能会伤心的话,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连我身边的婆子都不如,空有一个世子妃的头衔而已,她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护得住你们?”
更何况,虞绯音又没有怀孕。
若是她有了大哥的子嗣,或许还能逆风翻盘。
但大哥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子嗣?
玲珑和琥珀都被谢缚春所说的话气得浑身颤抖,玲珑的背脊挺得更直,奴随正主,不卑不亢地强调:
“四姑娘,请您慎言,我们家世子妃是圣上赐婚,世子爷明媒正娶的正妻!”
“恐怕她这个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谢缚春呵呵冷笑了一声,懒得再跟两个丫鬟废话,再次朝着身边的嬷嬷下令,
“来人!给本姑娘狠狠地掌嘴这两个忤逆犯上的贱婢!”
虞绯音现在毕竟还是谢聿珩的世子妃,就算她的父亲被贬了官,谢缚春也不能对她动手。
所以谢缚春要狠狠地把玲珑和琥珀这两个陪嫁丫鬟打一顿,相当于是打了虞绯音的脸,为她自己出一口恶气。
那几个嬷嬷仿佛有些嗜血成性,一听到能够动手打人了,她们的神态一个比一个兴奋,像是捕猎的野兽般朝着玲珑和琥珀扑了过去。
她们控制住了玲珑和琥珀的身体,强行将她们摁倒在了谢缚春的面前。
她们的力气大得出奇,玲珑和琥珀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相视一眼,达成了一种默契:
一会儿无论她们挨的打有多疼,她们都不会吭声,不能让她们家姑娘为她们担心。
但,外面闹出来的动静已经传到了颐和轩里面。
就在嬷嬷们高高扬起手,准备狠打玲珑和琥珀的时候,一道冷戾的喝止声传来:
“住手!”
跟谢聿珩朝夕相处了这段时间,虞绯音愈发夫唱妇随般,身上的气场变得跟谢聿珩差不多,不怒自威,怒起来的时候更加震慑人心。
纵使谢缚春已经递眼神给那几个嬷嬷,不许她们住手了,但她们内心挣扎了几下,还是决定听世子妃的命令,没敢把巴掌落到玲珑和琥珀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
谢缚春咬牙切齿地朝着嬷嬷们瞪了一眼,便抬眸,扬着下巴,睨向迈步走出颐和轩大门的虞绯音。
“四姑娘,你要是想发癫,大可在你自己的院子里癫,来我这里闹什么?”
虞绯音朝着控制着玲珑和琥珀的嬷嬷们扫了一眼,嬷嬷们便觉得背脊生寒,赶紧松开了手。
虞绯音的目光再次落到谢缚春身上,眼神融了冰一样冷冽,
“这颐和轩可是圣上亲自赐名赐匾的地方,相当于是皇家圣地,你在这里闹,就不怕圣上知道了责罚你?”
“你少拿圣上来压我!”
谢缚春完全不惧怕虞绯音的警告,更加不把虞绯音放在眼里,
“圣上给颐和轩赐名是为了我大哥,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才不怕你这个狐假虎威的人,现在你的父亲被贬了官,你这个世子妃能当多久还未可知呢!”
闻声,虞绯音意味不明地轻挑了一下秀眉,“所以四妹妹是来替世子爷休妻的吗?”
“自然不是,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谢缚春装都不装了,态度无比嚣张。
“既然世子爷没有休妻,那我还是这昭国公府的世子妃,有协理母亲管家之权。”
虞绯音的声调起伏并不是特别大,但极具威严:
“四妹妹登门羞辱长嫂,乱施淫威,有失体统,我必须罚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虞绯音转头朝着玲珑和琥珀吩咐道:“玲珑琥珀,你们站起来,去帮四姑娘跪下。”
“是!”
玲珑和琥珀应了一声,就起身走向了谢缚春,看起来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索命无常,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滚开!”
谢缚春不给玲珑和琥珀近身的机会,甚至一巴掌挥舞到了玲珑的脸上,成功令虞绯音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难看。
“虞绯音,你在这里猖狂什么?你父亲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你母家如此卑贱,根本配不上我们国公府的门楣,你又没有子嗣傍身,你真以为就算大哥不写休书休了你,你这个世子妃就能一直做下去吗?你少在这里做白日梦了!”
谢缚春愈发的口无遮拦,言行无状,说出来的话不堪入耳,
“你这样空有世子妃名头的贱人,还敢罚我,你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