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还有这个。”
陆通将邀请函轻轻放在咖啡杯旁,“丁氏集团刚刚发来的晚宴邀请,今晚七点,说是古董鉴赏会,邀请了各界名流。”
苏落落头也不抬地摆手,“推了,没空。”
手指刚碰到键盘,她突然顿住。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脑海——
丁氏集团?
她猛地抬头,指尖捏起那张邀请函,“是丁志雅家的那个丁氏集团?”
“没错,那个有百年历史的医药世家。”
陆通点头,“听说这次展出很多丁家的藏品。”
苏落落指尖轻轻摩挲着邀请函烫金的边缘,记忆深处泛起一丝涟漪。
丁志雅,星辉实验室的副主席,好像是她母亲当年在研究所的学弟。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瘦高的个子,长得还挺帅的,似乎还有个花名叫贵公子来着,总是跟在她母亲的身后……
当时她父亲还挺在意这个人来着。
而且,就她目前已知的信息,就是丁志雅和她母亲从星辉实验室逃出来了。
“苏总?”陆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回复丁家,我会准时出席。”苏落落将邀请函收进抽屉,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丁家的情况,说不定能找到关于星辉实验室的线索。
下班后,苏落落回家换了条黑色晚礼服。
丝绸面料贴合着她纤细的腰线,后背镂空的设计露出优美的肩胛骨,像一对即将展翅的蝶。
陆通在楼下等她。
等苏落落下来,两人便一起去了古董鉴赏会。
四季酒店的宴会厅灯火通明。
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如同镜面。
苏落落的高跟鞋踩在波斯手工地毯上,悄无声息。
她目光扫过四周。
左侧展区陈列着唐代官窑系列,右侧的玻璃展柜里,一组战国青铜编钟静静沉睡,铜锈斑驳间依稀可见错金纹饰,还有各种年代悠久的古董……
侍者们端着盛满香槟的水晶杯穿梭其间。
宾客们来来往往,酒液在杯中晃动时,折射出的碎光与展柜里的古董交相辉映。
“苏总,那位是文化局的张局长,”陆通低声为苏落落介绍,“旁边穿蓝裙子的是影后周雯,她丈夫是……”
苏落落心不在焉地听着。
她的目光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宴会厅中央。
一位身穿墨绿色旗袍的妇人正被众星捧月般围着。
丁瑞玲,丁氏集团现任掌舵人,虽已年过六十,但挺拔的背脊和犀利的眼神仍透着不容小觑的气场。
她银灰色的发髻上只簪着一支翡翠发簪,颈间的珍珠项链颗颗圆润,衬得她皮肤如象牙般光洁。
“苏总,那位就是丁瑞玲,也就是丁志雅的姑姑。”陆通小声提醒。
就在这时,丁瑞玲突然转头,锐利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苏落落身上。
她微微颔首,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陆通,我过去打个招呼。”苏落落说着,款步向丁瑞玲走去。
随着距离拉近,她注意到丁瑞玲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审视。
这位商界铁娘子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不是婚戒,而是一枚造型古怪的印章戒指……
六芒星的图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苏落落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目光死死锁住那枚戒指。
六芒星!
星辉集团的标志,竟然出现在丁瑞玲手上?!
难道丁瑞玲也是星辉集团的人?
苏落落面上不动声色,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丁董事长,久仰。”
“苏总比传闻中更漂亮,长得像你母亲。”丁瑞玲握住她的手,戒指上的六芒星正好硌在苏落落的掌心,“听说你对古董很有研究?”
苏落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图案的棱角,心情有些复杂。
她状似无意地抽回手,“略懂皮毛,凑巧做了些古董生意。”
“听说你还会鉴定?”丁瑞玲摩挲着手腕上的蜜蜡手串,“上次霍家那个华光项目,就是你靠你的鉴定拿下来的,还打败了那个天才鉴定师,叫什么黄婷婷的。”
苏落落目光微闪,“运气好而已。”
“运气?”丁瑞玲轻笑一声,蜜蜡珠子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运气好可拿不下50亿的项目。”
她突然褪下手串递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花1000万拍的,就怕打了眼。”
苏落落接过手串,指尖触到珠子的瞬间就察觉异样。
她不动声色地取出手机,打开专业灯光模式细细端详。
“18mm的波罗的海老蜜蜡,云纹自然,孔道有典型的磨损痕迹。”她将其中一颗对着灯光,“看这流淌纹,还有冰裂纹的走向……”
突然她指尖一顿。
在第三颗珠子内侧发现极细微的“卍”字符……
这是母亲当年在星辉实验室用的标记!
“是真品。”
苏落落强压心跳,将手串递回去,“不过这种成色的市场价不超过300万。”
丁瑞玲突然按住她的手,“苏总好眼力。不过……”
她凑近耳语,“这串珠子真正的价值,在第三颗的内侧。”
苏落落后背一凉,果然!
她佯装不解,“丁董事长什么意思?”
“没什么。”丁瑞玲笑着收回手串,六芒星戒指在苏落落眼前晃过,“只是突然想起,你母亲也有一串……”
苏落落眉头微蹙。
母亲也有一串这样的蜜蜡?
“你母亲和我是有交情的,我很喜欢她。”丁瑞玲突然低声对她说,接着将手串塞回她掌心,“这就算是送你的见面礼吧!”
“不,这太贵重了。”苏落落下意识推拒,指尖却不小心碰到那颗刻着“卍”字的珠子,一股奇异的温热感顿时从指尖蔓延。
丁瑞玲强硬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孩子,收着,这是你母亲放在我这里的。”
她贴近苏落落耳畔,声音压得极低,“总有一天你会用上它。”
什么意思?!
这串蜜蜡有啥秘密机关吗?!
苏落落还未来得及反应,丁瑞玲已经松开手。
那串蜜蜡不知何时竟已牢牢系在她手腕上,打结的方式赫然是母亲生前最常用的“如意结”。
“丁董事长……”
“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丁瑞玲摆摆手转身,旗袍下摆扫过苏落落的小腿时,她分明听见一句几不可闻的叮嘱,“如果将来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