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北连忙帮腔,“嘉德国际现在资金链紧张,这三亿不能拿出来……”
“就是!”
朱霞尖声附和,“离婚官司必须打到底!必须瓜分掉苏落落那百亿家产!”
许丽君也急急点头,“没错!哥!这都是夫妻共有财产,你不要犯傻啊!”
“境泽,你冷静点。”黄婷婷终于也忍不住,快步上前拉住许境泽的衣袖。
她强压着内心的焦躁,放软声音道,“伯母的事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但三亿现金真的不能给啊!要是没了这笔钱,嘉德国际下个月的项目怎么办?”
许境泽的眉头深深皱起。
的确。
许家资产也就剩三亿多。
这三亿要是给出去……
那许家就没盼头了!
突然,陈律师的手机响起。
她接完电话脸色骤变,“不好了!大太太在看守所里晕倒了,现在送去中心医院急救!”
许境泽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外套,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这事我已经决定,你们反对也没用!”
一个小时后,许境泽独自赶到中心医院。
他冲进急诊室,一把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只是受了刺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过她有脊髓侧索硬化症,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
许境泽深吸一口气,转向一旁的警员,“警察同志,能让我见见我妈吗?就十分钟。”
警员看了看病历,又打量了下许境泽通红的眼眶,终于点头,“十分钟。我在门口守着。”
病房门轻轻关上。
莫艳华躺在病床上,手腕还铐着束缚带。
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莫艳华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是许境泽,她浑浊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儿子……”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手铐在病床栏杆上撞出清脆的声响,“你要救我,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虽然目前证据确凿,但我真是被人陷害的……”
莫艳华抓紧床单,突然瞪大了眼睛,十分激动地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苏落落那个贱人陷害我的!”
“滴滴滴——”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心电图剧烈波动。
“妈!你别激动!”
许境泽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救你出去。”
他说得斩钉截铁,其实心里根本不相信。
这些年他亲眼见过母亲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给竞争对手下药,伪造车祸现场,甚至买凶杀人。
每次东窗事发,她都是这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她从来都不会承认。
莫艳华不知儿子心中所想。
她泪眼婆娑,“快点…妈不能坐牢,妈会死在里面的,我不想死。”
许境泽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内心很是心疼。
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妈,我保证三天之内接你回家。”
走出医院时,凌晨的冷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苏落落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连续三次都是这个提示音。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直接开车冲向苏庄。
凌晨三点十五分,苏庄的铁门紧闭。
保安老张打着哈欠从岗亭出来。
一看到许境泽,脸色立刻拉了下来,“许境泽?你TM有完没完?前几天刚来闹过,怎么又来闹了?”
苏庄上下都知道大小姐被绿,个个都对许境泽厌恶至极。
“让开!”许境泽猛地推搡铁门,“我要见苏落落!”
老张嗤笑一声,“你算哪根葱?我们大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话音未落,许境泽已经一拳砸在门禁系统上。
“哔——”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而此时,三楼卧室里的苏落落睡得很沉。
她实在太累了,对楼下的骚动毫无察觉。
林管家披着外套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头发凌乱的王妈和一群穿着睡衣的佣人。
“许境泽,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们报警了!”林管家站在门内,声音冰冷。
“老林,你跟这种畜生废什么话?我这就叫警察来把他抓走!”王妈狠狠啐了一口,粗糙的手指已经按下了110。
“王妈,我不是来闹事的。”
许境泽急忙抓住铁门,“我是来和落落谈离婚的。”
……
苏落落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直到八点半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脸上才悠悠转醒。
洗漱完毕下楼时,她正用毛巾擦拭着湿发。
刚走到楼梯拐角,脚步突然顿住。
“落落。”沙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耳膜。
客厅沙发上,许境泽整个人陷在阴影里,昂贵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他眼下青黑一片,下巴冒出参差的胡茬,活像三天没合眼的流浪汉。
苏落落指尖一颤,毛巾掉在了台阶上。
“林管家!”她声音陡然拔高,指甲掐进掌心,“谁允许他进来的?”
许境泽慌忙站起身,“是我求他们开门的,从三点多等到了现在。”
“你想干什么?”苏落落没好气地问。
“你先看看账户。”他声音沙哑地道。
苏落落冷着脸划开手机,银行通知赫然跳出:
【您尾号8808的账户收到转账230,000,000.00元,当前余额……】
“你转的?”
她缓缓抬头,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许少爷这又是唱的哪出?”
许境泽低头看了眼腕表,声音低沉,“我妈在看守所晕倒了。她身体的情况你知道,要是真进去了,她身体扛不住的……”
他喉结滚动了下,“你提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我同意净身出户,欠你的两亿三千万也已经转给你了。现在我们去民政局,刚好能赶上开门……”
苏落落怔住了。
她原以为要跟许家那群吸血鬼周旋好几天。
这婚都未必能离。
没想到许境泽竟这么干脆?
“你最好别耍花样。”
苏落落警惕地打量着他,抓起外套往外走。
九点整,民政局刚开门。
他们径直走到离婚窗口。
工作人员甚至没来得及泡好茶。
五分钟后。
两个暗红色的小本本就递了出来。
苏落落翻开离婚证,钢印还带着油墨味。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就像当年他们领结婚证时一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