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朕的屁股要开花了。
朱高炽胖脸一抖,撒开丫子就跑。
可他一身肥肉,怎么可能跑得过弓马娴熟的朱棣?
还没迈出几步,就被朱棣一脚绊倒在地。
朱棣抡圆了胳膊,正要怒揍不孝子。
就在这时,朱棣只觉得后背一凉,双脚腾空而起,然后再次摔倒在地。
朱元璋阴恻恻看着他,似笑非笑:“先别忙着教训儿子,来来来,跟咱解释解释,这‘成祖’是什么意思?”
“父皇,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朱棣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他多次告诉太子朱高炽,死后一定一定要庙号太宗。
太祖和太宗,看着太像是顺位继承的,又能与偶像唐太宗看齐,多好啊!
什么破成祖,这不是变着玩儿骂我是反贼吗?
朱棣气得都快吐血了。
见朱棣解释不了,朱元璋二话不说,抄起鞋底子又要收拾他。
便在此时,面前红影一闪,将朱棣挡在身后。
朱绫冷冷道:“成祖就成祖,有什么不好的,就冲朱允炆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烂事,四叔这个皇位拿的合情合理。”
朱元璋气得手抖:“好啊,他一个成祖,你一个世祖,这般物以类聚,难怪你要护着他,一群篡位夺权的货。”
对于朱绫的袒护,朱棣还是感动。
从他第一眼看到对方开始,就觉得她特别亲切。
朱绫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与其指责别人,不如好好反省自己做了什么?所有的悲剧,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都说‘老人无德,殃及子孙’这话果然没错。”
崇祯、朱高炽、朱瞻基眼神交汇,心说:“世祖好高的战斗力,居然敢指着太祖的鼻子骂。”
“你、你怎么敢的?”
朱元璋都快气死了。
他堂堂开国之君,进了这诡异的空间,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小女子打脸。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哇!
朱绫:“哼,我有什么不敢的?说你无德,难道还错了不成?”
朱元璋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道:“咱哪里无德了?今儿不说个明白,咱跟你没完。”
朱绫道:“就你干的那些破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说了还怕脏了我自己的嘴。”
朱元璋:“你——”
朱绫一张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突突突扫射着:“祖宗打江山,后代儿孙守江山,同样是皇帝,谁家第三代当成我这样,谁家开国之君当成你这坑人模样?整个人就一地鼠精转世,正经事不干,净给儿孙挖坑了!”
崇祯见她越说越过火,忍不住道:“世祖,这位是太祖爷!”
朱棣也疯狂跟朱绫使眼色,就怕她彻底把朱元璋惹毛了,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知道他是太祖,是大明将士的建立者!可同样是开国之君,看看别人做了什么,再看看他做了什么?”
想到刚继位那会儿,没日没夜给这老东西收拾烂摊子,朱绫看着就来气。
朱元璋气得老脸黑了青,青了又黑,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很好,多少年了,还没人敢指着朕的鼻子这样骂,别以为是你标儿的子嗣,咱就不敢收拾你?”
朱绫却笑了,笑得像一朵嗜血的午夜魔兰:“收拾我?你能吗?你敢吗?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求着我,念在血脉一场,让我放过朱樉、朱檀这几个罪行累累的藩王。”
朱元璋脸上空白一瞬,不可置信道:“咱会求你,这不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在我面前,你少摆开国之君的架子!”
朱绫敛去眼中的灵动鲜活,浑身上下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她转眸一扫,眸光如电如霜。
只一眼,就看得人全身触电,从头冷到了骨子里,又恰似被滔天洪流冲入汪洋大海,无边无际的绝望直叫人窒息。
在场众人浑身发毛,冷汗淋漓,心中震惊不已。
好可怕的气势,好恐怖的眼神。
这样的帝王威压,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
她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力压众多朱家男丁,让朱元璋和朱标双双打破规矩,立她为皇位继承人,又在继位之后,打下那么大的疆土。
若没有超强的手腕、深沉的心计,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朱元璋禁不住后退了几步,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说咱不干人事,净给儿孙挖坑,证据呢?拿来给咱看看。”
朱绫气息一收,徐徐道:“证据一抓一大把,四叔,你在位时五征漠北,是不是打得很艰难?”
闻言,朱棣点了点头:“是很艰难。”
朱元璋道:“打仗哪有容易的,北元余孽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战,咱当皇帝那么多年都没法消灭。”
朱绫道:“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四叔已经是皇帝了,为什么要以天子之尊冒险御驾亲征?”
朱元璋蠕动着嘴唇:“是啊,老四都当皇帝了,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怎么能自己去跟蒙古人干仗呢?万一被抓了,岂不是有辱大明国体?”
朱棣苦笑:“父皇,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我也是没办法,洪武晚年,父皇为了朱允炆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玩意,将追随你打江山的一众功臣尽数清理了,导致我上位之后,朝中无军事大才可用,但北元又虎视眈眈,频频来犯,我别无选择,只能自己上,并迁都北平,以天子之身镇守国门。”
朱元璋:“这、这……”
朱绫冷笑:“滥杀功臣,这是你挖的第一个坑,你搞的藩王制度,则是你给儿孙挖的第二个坑。”
“胡说八道!”
朱元璋目光阴沉,怒斥道:“咱设立那么多藩王,就是为了镇守边境各地,永远拱卫大明将士,怎么可能是坑呢?”
朱绫道:“死鸭子嘴硬,咱们且不论藩王造了多少孽,祸害了多少百姓,只算一算藩王的俸禄,大明的亲王、郡王加起来,按照二十个来算,每一年的俸禄,就超过了两百多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