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穗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蔡丽友也没了继续跟着林麦穗去找老师的兴趣,她悻悻地往回走,正好碰见之前在食堂向她示好的高卫国。
她记得高卫国提过,他跟林麦穗的舅舅是同一个生产队。
高卫国还得管林麦穗的舅舅喊堂叔。
当时蔡丽友对林麦穗的情况没啥兴趣,也就左耳进右耳出。
今天在校门口见着冯廷,整个人就觉得心痒痒。
她虽然不喜欢高卫国,但眼下为了打听冯廷的情况,还是把高卫国喊起来。
“同学!”
高卫国被蔡丽友很严肃地拒绝过,之后见到她就当不认识,结果看她突然喊住自己,就屁颠颠跑过去。
“蔡同学,请问你是不是喊我。”
蔡丽友不想林麦穗回来撞见她跟高卫国打听这些,就示意高卫国跟上她往后面的林子走去。
高卫国乐滋滋地跟在后面,内心荡漾无比。
走了无人的地方,蔡丽友才开口问:“你跟我们宿舍的林麦穗很熟?”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还得管她舅舅喊叔呢。”
“那你认不认识她表哥?”
高卫国想了一下:“她表哥,她就一个舅舅,舅舅俩孩子都比她小很多,哪来的表哥?”
“你确定没有,就一个长得个子高高,单眼皮,样子有些凶,他给人开车当司机的。”
高卫国认真想了想一下:“没有,我们整个生产队都没有一个给人开车的司机。”
蔡丽友也觉得奇怪:“难道是她姑的孩子?”
“也不可能,她家就她爸一个,她妈都死好久了,讨了个后妈,早些年老欺负她。”
这些都是高卫国从赵青姑那听来的,准备要走的时候,高卫国突然说道。
“你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林麦穗前夫啊?”
“前夫?!她都离婚了?!”
蔡丽友停下来,满脸都是震惊,这林麦穗可真是多故事啊。
“去年年底离的吧,她还去她舅舅家住了一段时间,她男人去过几回,我大概见过,不过都是远远看着,就是你说的个子高高的,单眼皮。”
蔡丽友脸上的失望瞬间被一种被愚弄的羞恼取代,她猛地一跺脚,气鼓鼓地剜了一眼林麦穗所在的方向。
“把我当傻子呢!肯定是怕我惦记她那个‘表哥’!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开车的嘛!”
高卫国看她嘀嘀咕咕,也没听清她说什么。
“怎么了蔡同学?”
“没事,回去吧。”
蔡丽友气呼呼地往回走,打算找林麦穗理论理论,想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结果越琢磨越不对劲。
林麦穗这人贪慕虚荣,如果送她来的人真的是她前夫,那她没必要离婚啊。
难道是男的把她踹了?
那男的把她踹了也不可能大半夜送她回学校。
蔡丽友走着走着,又突然停下来:“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婚吗?”
高卫国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不是你舍友嘛,你直接问她就是。”
“她嘴里要有一句实话,我还需要来问你啊,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回去吧。”
蔡丽友回到宿舍时林麦穗还没回来,大家都已经上床躺着看书等熄灯睡觉了。
她走到自己床边坐下,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林麦穗那张靠墙的下铺上,尤其是那个被随意扔在床铺内侧、半旧不新的墨绿色帆布背包。
刚才林麦穗走得急,背包拉链似乎都没完全拉好,露出里面一点深蓝色的布角和……一个硬壳笔记本坚硬的边角。
她记得那是林麦穗的日记本。
蔡丽友此刻的心被一万只好奇的小虫子蛰咬着,她看着大伙都埋头看书没人留意她的动作。
她装作不经意站起来往外走,路过林麦穗的床铺时,顺手就把笔记本扯了出来。
蔡丽友回到自己的床铺,被子盖过脑袋,打着手电筒快速地翻开林麦穗的笔迹。
第一页记录的就是她跟冯廷离婚第一天的日子。
蔡丽友没耐心,也没时间看详细的内容,她只想从中获取关于那个表哥的信息。
她快速翻阅着林麦穗的日记本,突然有张照片从内页里滑落下来。
蔡丽友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几乎是哆嗦着,用两根手指的指尖,极其小心地将那张薄片从笔记本的内页里拈了出来。
她把手电照到相片上,眯起眼睛,努力分辨着照片上凝固的影像。
这是一张全家福。
左边那个男人,怀里抱着个孩子,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身姿挺拔,是眼清晰,正是傍晚在校门口见过的、开着小轿车的“表哥”冯廷!
右边,紧挨着冯廷站着的,是林麦穗!
她穿着件碎花的上衣,怀里一样抱着个小小的婴儿!
这是一对双胞胎,那一切都对上了。
就如高卫国所说的那个男的不是林麦穗表哥,就是她前夫!
蔡丽友又快速地把笔记本往回翻,想看看两人离婚的原因。
从林麦穗的字里行间看出来,两人离婚就是因为钱。
蔡丽友正看得认真,突然被子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掀开被子看到是刘英。
“你吓我一跳。”
“你干嘛呢,怎么裹着被子打手电?”
蔡丽友慌慌张张把日记本往后藏:“没,没干嘛。”
“又是哪个男人给你写情书吧。”
这宿舍里就林麦穗跟蔡丽友模样最好看,林麦穗因为有孩子平时几乎不跟男人搭话,甚至不给眼神,所以没人敢搭理她。
蔡丽友长得甜美,见人就笑,所以刚开学几个月就有不少的追求者。
“不是,你别乱说。”
刘英笑了笑没再管她,上水房去了。
蔡丽友一身冷汗,也担心林麦穗回来发现自己的日记本不见,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把日记本又放了回去。
刚放好不到两分钟林麦穗就回来了。
金燕跟方芳晚上还没回来,也没人搭理林麦穗,她拿着脸盆准备去水房洗洗睡觉。
打开包包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日记本是压在衣服下面,但是现在竟然被放在了衣服上面,明显有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