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将蜂蜜水重重放在床头柜上，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昨晚你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不记得了？"他一个白眼翻过去，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烦躁。
"楚少爷的酒品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昨晚楚宴几乎折腾了一晚不肯睡觉，嘴里念念有词，顾臣凑近了他听到他竟然在背古诗词。
顾臣满脸黑线，总算天亮，打算赶紧把他打包扔出自己家。
楚宴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钝痛让他眉头紧锁。
他昨晚的确是想把自己彻底喝醉过去，但是没想到半路竟然被顾臣捡了回去。
“谢谢。”
顾臣听他说完谢谢瞬间愣住了，楚宴似乎跟以往有点不太一样。
“那我先走了。”说完这句话，楚宴下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衣跟西裤。
“等一下。”顾臣叫住他。
“喝杯水再走吧。”不知道为什么，顾臣觉得今天的楚宴格外的，忧伤。
虽然想到这个词顾臣一阵恶寒，但确实，现在楚宴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楚宴终于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个顾臣熟悉的弧度，但笑意未达眼底。"谢谢。"
说着端起那杯还温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随后拿起床脚的西服，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留下顾臣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个楚宴用过的玻璃杯。
他百思不得其解，往日里楚宴向来嘴巴不饶人，说话从来夹枪带棒，但是刚刚面对如此彬彬有礼的楚宴，顾臣竟然有一些不习惯。
想着想着他轻笑着摇摇头，管他呢，这位楚少爷可是不需要自己为他操心。
环晟办公室
等顾臣收拾好，回到公司，温软已经等他半天了。
“看来昨晚又有艳遇？”温软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眼下两个黑眼圈，顿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顾臣把西服扔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艳什么遇！”
“脾气这么大？”温软轻笑出声，看来昨晚应该不太美妙。
“对了，你昨晚找我什么事？”顾臣突然想到昨天带楚宴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温软正好给他打了电话。"
提起这件事情，温软突然严肃起来，"昨天我跟箐箐回了一趟傅家。"
温软收敛了笑容，走到门口确认走廊无人后，轻轻关上了门，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我上次VTV中毒，可能真的不是傅九川做的。
"什么意思？"顾臣眼神暗了暗，示意温软继续说下去。
“我的确在家里发现了vtv药剂残留，但是下药的人一开始可能就针对的不是我而是傅九川。”温软说完停顿了一下。
“昨天，我在傅九川的杯子里同样采样到药剂残留。”
“你是说，傅九川也喝下了vtv。4。”
“没错，但是奇怪的是，傅九川并没有任何症状。”刚次温软已经跟王姐联系过了，王姐说傅九川一切正常，已经回公司去了。 按道理说，昨天如果傅九川喝下那杯水的话，很短的时间就会感觉到身体不适，但是为何……
顾臣的眉头拧成一个结。“我记得江教授说过VTV。4即使微量也有致死的风险，而傅九川竟然毫发无损？”
“除非他根本没有喝下那杯水，或者，他自身的基因免疫能力跟别人不一样。”温软冷冷开口。
“我更倾向于后者。”如果王姐没有撒谎，那么傅九川是百分百的喝下那杯含有vtv的水。
顾臣揉揉眉间，他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思绪完全跟不上。
“你不舒服？”温软很快发现他的异常。
“头有点疼，没事的。”顾臣摆摆手。
“算了，你先休息会吧，这些事情不重要。”温软看着顾臣脸色确实不算好看，打算让他在办公室好好休息休息。
“温软，我真的没事，你刚才说到哪了？”顾臣直接拒绝，他只是没有休息好，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说，如果不是傅九川根本没有喝下那杯水，就是他本身的免疫系统异于常人。”温软无奈重复道。
顾臣凝了凝神，“如果真是这样，那到底会是谁给他的下的药，让你们两人都中招。”
温软顿了顿，“一个能够随意出入傅家，并且熟悉傅九川的人。”
顾臣瞬间了然，一个名字跃入脑中。“你是说……沈糯。”
除了沈糯，顾臣想不到还有谁能随意出入傅家，并且对傅九川的生活方式了如指掌。
“可是沈糯不是小提琴家吗，她怎么能接触到vtv。”这太过匪夷所思了，顾臣完全想不明白。
温软沉默半晌，“所以我怀疑她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但表情未变："但这也只是猜想，没有证据之前，也不敢妄下结论。"
“的确，现在我们也都是猜测，但是如果沈糯真的跟你猜的一样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想到将沈糯平时温婉柔美的形象，再想到她做的这些事情，顾臣就觉得很割裂。
在他有限的几次会面中，沈糯总是穿着素雅的连衣裙，说话轻声细语，是那种典型的大家闺秀。
“你们男人就会被这种虚假的美好给迷惑，表象最能骗人。”温软摇摇头。
“什么叫我们男人，我就不会。”顾臣反驳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先查清楚沈糯的底细。"
温软捏了捏眉心，"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感情纠纷，她为什么要给傅九下药？"
现在细想起来，傅安安天天粘着沈糯，要是她对安安也起了歹心……
"对了，傅九川知道你怀疑沈糯吗？"
"他。"温软想起傅九川维护沈糯的样子，胸口一阵发闷，"他选择视而不见，甚至觉得我为了诬陷沈糯不择手段。”
“果然。”顾臣无奈的摇摇头，我会想办法帮你调查，但是如果沈糯刻意隐藏身份的话，那调查起来估计很难。
“我知道。”温软点点头。
“所以才会拜托你帮忙。”至少温软要知道沈糯接触傅家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