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者,便是贵派弟子,唐吉!”
此言一出,唐门众人一片哗然。虽然唐家仁之前已经承认了唐吉之事,但由刘得水这个当事人亲口说出,冲击力截然不同。
刘得水继续道:“他们十五人,个个身手不凡,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弟子双拳难敌众手,身中剧毒,九死一生!”
“他们为何要对你下此毒手?”左若童适时地问道,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刘得水眼中怒火燃烧:“他们图谋的,便是弟子侥幸领悟的皮毛手段‘神罗天征’与‘万象天引’!更是觊觎我三一门的根本大法《逆生三重》!”
“若非弟子命大,怕是早已成了一堆枯骨!连带着我三一门的绝学,也要被这些宵小之徒窃取!”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胸膛剧烈起伏。
“当时,除了那十五个围攻我的人,还有人在场!”刘得水猛地抬高了声音,“我三一门师兄李慕玄!还有全性妖人无根生、王耀祖、苑金贵等人,都亲眼所见我被围攻的惨状!”
“我刘得水在此立誓!”他猛地举起三指,指天为誓,“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刘得水天打雷劈,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铿锵有力的誓言,回荡在厅堂之内。
唐炳文长长叹了口气,面露愧色。唐家仁更是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再听。
角落里的唐明夷,早已羞愧地低下了头。
证据确凿,又有如此毒誓,唐门在这件事上,确实理亏到了极点。
“唐门长,你都听到了?”左若童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唐炳文睁开眼,脸上带着苦涩与无奈,对着左若童和刘得水深深一揖:“此事,的确是我唐门管教不严,唐吉利欲熏心,勾结外人,犯下大错,死有余辜。老夫代唐门,向三一门,向刘小施主,郑重致歉!”
“一句道歉,若能化解恩怨,这江湖上,还要拳头作甚?”左若童语气转冷,“唐门长,我左若童今日带着弟子们前来,不是来听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的。”
“若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他日是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踩我三一门一脚?我三一门的弟子,是不是就可以任人欺凌追杀?”
“我三一门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左若童的声音陡然拔高,一股无形的威势弥漫开来,让在场的唐门弟子都感到一阵心悸。
唐炳文面色一白,他知道,今日之事,绝无可能善了。
“左门长,我理解你的立场。”唐炳文沉声道,“但凡事总有个度。玄霄仙人提出的条件,我唐门确实无法接受。若三一门执意如此,那我唐门,也只能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左若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奉陪到底!”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唐门众人:“看来,今日之事,是没办法用‘道理’来解决了。”
“既然如此,”左若童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似冲、毋澄真、长青等人,齐齐上前一步,身上炁劲鼓荡,显然是准备动手!
唐门这边,外围的弟子也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怒目而视,手中的暗器蓄势待发。
一场惨烈的门派大战,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师父。”李玄霄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的喧嚣。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左若童等人身前。
“不必劳烦诸位师兄师弟。”李玄霄平静地说道。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也当由我而终。”
他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唐炳文和唐家仁身上,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三一门,出我一人,足矣。”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唐门众人面面相觑,这李玄霄,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他一个人,就像挑战整个唐门不成?
左若童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眼中露出一抹欣慰与自豪的笑意。
“好!”他朗声道,“不愧是我左若童的弟子!”
“玄霄,你既已金丹圆满,凝聚顶上三花,踏入古之真人的门槛,也该让这天下英雄,见识见识我三一门的真正手段了!”
金丹圆满!古之真人?!
唐炳文和勉强抬起头的唐家仁,听到这话,心头又是一震!
他们原以为李玄霄只是功法特异,战力惊人,却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等传说中的境界!
唐炳文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好!”唐炳文沉声道,“既然玄霄仙人有此豪情,我唐门若是不接,岂不让人耻笑天下英雄?”
他看了一眼坑中的唐家仁,咬牙道:“老夫唐炳文,与我儿唐家仁,便来领教三一门高招!”
“爹!”唐家仁急道,他如今重伤在身,如何能战?
“不必多言!”唐炳文打断他,语气坚定。他这是打算以二敌一,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没有半分胜算,但唐门的颜面,不容许他退缩!
左若童眉头一挑,似乎想说什么。
李玄霄却抢先开口:“二位一起上,也可。”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面对的不是唐门门长和一位实力强大的长老,而是两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好!”唐炳文怒极反笑,“够狂!”
“左门长,玄霄仙人,”唐炳文一字一句道,“此战之后,无论生死,唐吉之事,以及今日所有冲突,一笔勾销!三一门与唐门,再无瓜葛!”
“可。”左若童点头应允。
李玄霄也淡淡道:“如你所愿。”
双方约定已定。
唐炳文让人将唐家仁从坑中扶起,又命人取来伤药,让其简单处理伤势,调息片刻。
随后,众人移步至唐家堡后山,一处专门用作门内较技的宽阔演武场。
三一门众人与唐门弟子分列两侧,场中只留下李玄霄、唐炳文和勉强站立的唐家仁三人。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唐炳文看着面色苍白,嘴角依旧挂着血迹的唐家仁,低声道:“家仁,此战,关乎我唐门百年声誉,拿出你所有本事,不惜一切代价,不必留手!即便战死,也莫要堕了唐门的威风!”
“门长,我明白!”唐家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