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不敢怠慢,立刻盘膝而坐,按照那本《凝气决残篇》上记载的粗浅法门,开始引导这股药力,冲击那虚无缥缈的炼气期壁障!
同时,他也尝试着从石镜中引导出那一丝丝被储存起来的精纯能量,辅助修炼。
五行伪灵根的修炼速度,依旧缓慢得令人发指。
四周的天地灵气,对于他的灵根仿佛有着天然的排斥,接引炼化的过程异常艰难晦涩。
但此刻,在提纯丹药那霸道而温和的药力,以及石镜反馈回的那精纯至极的能量双重辅助之下,他体内的灵气,终于开始发生质的蜕变!
一丝,两丝……
原本不成形状的稀薄灵气,在他的丹田之中,开始缓缓凝聚压缩,最终形成了一缕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法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数个时辰,或许是一夜。
柴房之内,江游猛地睁开了双眼!
轰!
一道清晰无比的法力波动,以他的身体为中心,骤然向四周扩散开来!
虽然这股波动很快便消散于无形,但江游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炼气一层!
他,江游,终于打破了凡人的桎梏,真正踏入了修仙者的大门!
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微弱,却生生不息的法力,肉身力量、速度、以及五感六识全方位的显著提升,江游激动得几乎想要仰天长啸!
他成功了!
在这吃人的魔宗,他终于拥有了第一丝自保的本钱!
接下来的几日,江游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他依旧每日在焚尸场劳作,与那些冰冷腥臭的尸体为伴。
但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依旧装作一副虚弱不堪、备受毒气侵扰的模样。
只是在搬运那些沉重无比的尸体时,会“不经意”地比以往似乎轻松了那么一丝丝。
或是在面对那些令人作呕的毒气时,会比其他杂役“多坚持”了那么一小会儿。
这些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他身体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然而,这一切,却被心细如发,暗中死死盯着江游的胡汉生,敏锐地察觉到了。
胡汉生眼神中的怀疑与贪婪,几乎凝成了实质。
一个屡次从曲师姐手中活下来,还能在剧毒的毒尸场安然无恙,甚至状态越来越“好”的废物杂役?
这江游身上,绝对有天大的秘密!甚至可能有某种逆天的机缘!
他断定,江游的柴房之内,一定隐藏着什么!
胡汉生心中的贪念如同毒蛇般滋生,他开始变本加厉地寻找各种机会,想要闯入江游的住处,一探究竟!
终于,在一个傍晚,胡汉生找到了他认为“完美”的借口。
“江游!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暴喝,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江游那本就破败的柴房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胡汉生带着他最忠实的狗腿子王二麻子,以及另外三四个膀大腰圆的杂役弟子,气势汹汹地堵在了门口。
“胡师兄,不知您这是……”江游故作惊慌地从床板上站起身。
“少废话!”胡汉生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宗门最近丢失了一批重要的物资,有人举报,说看到你形迹可疑,在这柴房之内私藏赃物!”
“今日,老子奉命,要仔细搜查你的狗窝!若是识相的,就乖乖配合,否则,哼!”
这借口拙劣无比,但在这九幽坊,胡汉生便是规矩!
江游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惶恐与无辜。
他早有防备!
那本《凝气决残篇》和剩余的几块下品灵石,早已被他利用石镜的一个新发现的微弱“幻化”能力,藏得妥妥当当。
他发现,在特定的角度和光线下,石镜能让紧贴其镜面的薄小物事,在视觉上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造成一种近乎完美的视觉欺骗效果。
他就将秘籍和灵石用油纸包好,紧贴石镜,然后将石镜巧妙地嵌入了柴房内一处墙角下起眼的破损砖石缝隙之中。
从外面看,那里只是一处普通的破损墙角,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搜!给老子仔仔细细地搜!连一块砖头缝都不能放过!”
胡汉生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王二麻子等人如狼似虎地扑了进来,将江游那本就简陋至极的柴房翻了个底朝天。
床板被掀开,劈成了柴火。
那张破旧的石桌,被砸得粉碎。
地上的每一块松动的地砖,都被撬了起来。
墙壁也被敲得叮当响。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满地的狼藉和灰尘,他们一无所获!
胡汉生的脸色,由最初的得意洋洋,渐渐变得铁青,最后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胡……胡师兄……”
江游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底层杂役的无辜、恐惧与委屈,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眼眶甚至都有些微微泛红。
“弟子……弟子对宗门一向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不知弟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此等屈辱……”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
胡汉生看着江游这副“凄惨”的模样,又看了看这确实搜不出任何东西的破柴房,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但他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清明。
没有证据,他不能真的无缘无故打杀了江游。
毕竟,这小子还是曲师姐“点名”要用的人,万一曲师姐哪天兴致来了又要召见,发现人没了,他胡汉生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哼!算你小子运气好!”
胡汉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狠狠地瞪了江游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最终,他只能怒哼一声,带着王二麻子等人,转身离去。
“我们走!”
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江游缓缓抬起头,脸上那股惶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骨的冰寒。
胡汉生,这条老狗!
今日之辱,我江游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