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灰白的裹尸布般笼罩着荒野。
顾清晏将两块微微发光的缚神链碎片贴身收好，冰蓝与银白的光芒透过衣料若隐若现。融合后的碎片在她掌心留下的灼痕已经结痂，形状酷似一枚锁孔。
“零号基地在东北方向，两千两百七十公里。”凌寒的机械眼投影出路线图，红色标记显示着几个废弃补给点。
“嗯，有点远，开车去需要两三天，中途还需要补充燃油和弹药。”
沈君泽检查着越野车后备箱的物资储备，三把突击步枪、十二个能量弹匣、医疗包里的抗生素只剩最后两剂。
他皱眉看向江舒予腿上的菌丝灼伤——伤口边缘已经发黑，虽然用火焰灼烧过，但溃烂仍在缓慢扩散。
“先找医疗物资。”他合上后备箱，“零号基地是武器研究中心，外围肯定有军用医疗站。”
引擎轰鸣着撕开晨雾。顾清晏坐在副驾驶，右臂纹路随着碎片的脉动微微发热。
她能清晰感知到第三块碎片的位置——零号基地地下三层，被某种强力磁场禁锢着。
“奇怪......”她突然睁眼，“永生之墓那片碎片在移动，方向也是零号基地。”
江舒予从后座探身：“他们也要去拿第三块？”
“或者阻止我们拿到。”沈君泽猛打方向盘避开路中央的尸群。
那些腐烂的躯体听到引擎声突然躁动起来，其中几个变异体以惊人的速度扑向车轮——它们才变异不到一年，肌肉组织尚未完全腐败，动作比普通丧尸敏捷得多。
子弹穿透挡风玻璃，将最前面的变异体爆头。黑血溅在车窗上，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是酸血种！”凌寒迅速升起防弹隔板，“别让体液接触皮肤！”
越野车在枪声与嘶吼中冲出尸群。后视镜里，十几个酸血种正在分食被击毙的同类的尸体，腐蚀的白烟腾起一人多高。
顾清晏注意到它们脖颈处都有相同的烙印——天火基地废弃研究院的实验编号。
“这些是逃亡的实验体......”她握紧碎片，“天火基地的病毒泄漏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中午时分，车队抵达第一个标记点——高速公路旁的废弃加油站。锈蚀的油罐上爬满血肉般的藤蔓，那是末世后常见的食肉植物“血蕨”。
“分头行动。”沈君泽给突击步枪上膛，“凌寒检查油泵，顾清晏和我搜便利店，江舒予警戒。”
便利店的玻璃门早已粉碎，货架东倒西歪。顾清晏踢开一只断手，从收银台后面拖出半箱瓶装水。货架最底层还有几包没被血蕨污染的能量棒，她刚伸手去拿，右臂纹路突然刺痛！
“趴下！”
沈君泽的吼声与子弹同时到达。便利店的通风管道里窜出个侏儒般的变异体，子弹穿透它膨大的腹部，爆开的酸液将货架腐蚀得滋滋作响。
“是嗅探者。”沈君泽将顾清晏拉到身后，“它们会埋伏在物资点......”
话音未落，加油站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两人冲出门外，只见凌寒的机械臂正与某个庞然大物角力——那是台被病毒腐蚀的军用机甲，原本应该无人操控的驾驶舱里，赫然坐着半具腐烂的驾驶员尸体！
“永生之墓的哨兵机甲！”江舒予单膝跪地在车顶射击，子弹打在机甲关节处溅起一串火花，“小心它的——”
机甲右臂突然变形重组，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沈君泽扑倒顾清晏的瞬间，等离子光束擦着他们头顶掠过，将便利店炸成火球！
高温气浪中，顾清晏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两块碎片迸发出刺目光芒，一道冰蓝屏障瞬间展开，挡住了第二发等离子炮击！
“它的能源核心！”凌寒的机械眼锁定机甲胸口，“是缚神链的仿制品！”
沈君泽翻滚到越野车后，取出最后一枚电磁脉冲手雷。机甲调转炮口时，顾清晏突然撤去屏障，全力将冰晶能量注入地面——
“现在！”
寒冰顺着机甲腿部急速蔓延，暂时禁锢了它的行动。沈君泽的手雷精准投入驾驶舱，电磁风暴席卷而出。机甲剧烈抽搐着，胸口的人造碎片过载爆炸，将上半身炸得粉碎。
硝烟未散，远处又传来引擎声。三辆黑色装甲车出现在地平线上，车身的黑色金字塔标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永生之墓的追兵......”江舒予啐出一口血沫，“来得真快。”
凌寒检查着机甲残骸：“他们改装了缚神链的能量......”
“没时间研究了。”沈君泽启动越野车，“前方三公里有座军事哨站，我们走地下隧道甩开他们！”
越野车在枪林弹雨中冲下高速公路。顾清晏回头望去，永生之墓的车队突然停下，一个披着白袍的身影走下车，举起某种仪器对准了他们——
刹那间，她怀中的碎片剧烈震颤，右臂纹路如同被烙铁灼烧！
“啊——！”
剧痛中，她看到零号基地的方向升起一道血红色的光柱。第三块碎片正在发出警报，而永生之墓的人......
正在激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