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走廊的清晨总是裹挟着铁锈味的薄雾。
顾清晏站在安全屋外的废墟上，右臂的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蓝光，如同蛰伏的冰龙。
远处的地平线上，黎明基地高耸的围墙轮廓刺破灰蒙的天幕，墙体上斑驳的弹痕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信号恢复了。”凌寒从身后走来，机械眼闪烁着数据流，金属关节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黎明基地昨晚遭遇了袭击，但核心区域完好无损。”
他脖颈处新添的烧伤痕迹还未结痂，显然是在破解加密通讯时与血荆棘的防火墙产生了激烈对抗。
“永生之墓干的？”江舒予擦拭着短刀，刀刃划过掌心的老茧，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倚在锈蚀的钢筋混凝土立柱旁，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废弃机甲残骸，破碎的镜片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不。”沈君泽展开全息地图，投影的蓝光映得他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是‘血荆棘’——一个专门猎杀异能者的组织。”
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黎明基地的位置，那里密密麻麻标注着数十个红点：“他们三天前从边境渗透，沿途留下的异能者残骸都被剜去了核心器官。”
顾清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纹路，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前世的某个雪夜。
血荆棘的白大褂在漫天飞雪中翻飞，他们用特制的麻醉弹将整个村落的异能者拖上囚车，金属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至今仍在她噩梦中回荡。
“严锋还活着吗？”她的声音比晨风更冷。
“活着，但重伤。”凌寒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画面中雪花噪点不断闪烁，“他带着《战神录》躲进了基地地下的避难所。”
画面里，严锋的战术靴在血泊中打滑，怀里的牛皮笔记本被弹片擦出焦痕，右腿被子弹贯穿的伤口处，暗红色的血正顺着裤脚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
沈君泽关闭投影，金属指节叩击着地图上的防线标记：“黎明基地现在戒备森严，正门肯定走不通。”
他的作战服左肩处还残留着血狼帮工厂的硝烟味，战术腰带重新装填的子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走下水道。”顾清晏指向地图上一条蜿蜒的蓝线，指甲在全息投影上划出冰晶状的痕迹，“末世前的地下排水系统，直通基地内部。”
江舒予挑了挑眉：“又要钻老鼠洞？”她扯开防护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烧伤疤痕，“上次钻管道还是在熔岩矿区，差点被酸液融成骨头架子。”
“比硬闯机枪塔强。”顾清晏从空间戒指取出三套防护服，纳米材料在手中展开时发出细微的电流声，“血荆棘喜欢用神经毒气，这种防护服能过滤99%的有毒物质。”
正午时分，黎明基地外围。
下水道入口被厚重的铁栅栏封死，上面爬满了变异藤蔓。这些藤蔓的表皮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尖刺上凝结着暗绿色的黏液。
顾清晏戴上防护手套，冰晶顺着指尖蔓延，将藤蔓冻成脆硬的冰雕。随着一声脆响，藤蔓的内部结构被彻底破坏，散落的冰晶中隐约可见半截人类指骨。
“漂亮。”江舒予一脚踹碎冰封的藤蔓，溅起的冰渣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她的短刀已经出鞘，刀刃上涂抹的荧光剂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
三人钻入阴暗的通道，防护面具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浑浊的污水没过脚踝，漂浮的腐肉在水流中翻涌，偶尔有变异老鼠从脚边窜过，它们的皮毛呈现出诡异的金属光泽，尖牙上滴落的唾液腐蚀着地面。
“等等。”沈君泽突然举手示意停下。他蹲下身，战术手电照亮地面——几枚新鲜的脚印清晰地印在淤泥中。
脚印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锯齿状，显然是穿着特制防滑靴的血荆棘成员留下的。
“不止我们盯上了这条路。”顾清晏低声道，右手已经凝聚出冰晶匕首。她注意到脚印旁有新鲜的弹壳，黄铜弹壳上刻着血荆棘的骷髅标志。
通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三人立即贴墙隐蔽。
拐角处，五个全副武装的身影正在安装某种装置。他们的作战服上沾满泥浆，头盔面罩反射着幽蓝的光，腰间挂着的神经毒气弹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紫色。
“电磁脉冲炸弹。”凌寒的机械眼调整焦距，视网膜上弹出红色警告框，“一旦引爆，基地防御系统将瘫痪72小时。”
他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纳米手术刀已经弹出待命。
沈君泽握紧枪柄，保险栓开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瞄准镜里映出血荆棘成员后颈的纹身——一只衔着荆棘的乌鸦。
顾清晏按住他的手腕，冰晶顺着接触点爬上他的战术手套：“让他们先开路。”
她注意到血荆棘成员携带的装备比上次遭遇时更加精良，防弹衣上新增的能量护盾正在闪烁微光。
当血荆棘成员继续向前推进时，三人悄然尾随。
通道逐渐变得宽敞，墙面上的荧光苔藓在防护服的热源感应下疯狂生长，形成诡异的发光纹路。尽头是一扇锈蚀的检修门，门上布满弹孔和爪痕，显然曾经历过激烈战斗。
“门后就是基地地下二层。”凌寒调出建筑蓝图，全息投影在污水中形成扭曲的倒影，“距离严锋的避难所只有三百米。但根据最新扫描，血荆棘在沿途布置了12个感应地雷。”
血荆棘的人正在破解电子锁，顾清晏突然抬手，一道冰锥精准刺入最后那人的后颈。冰锥穿透防护颈甲的瞬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