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大山就像是翻涌的海浪,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这数座山头之中,有一座形似瓶子状的山头十分显眼,那就是瓶山。
跟周围的山头比较起来,瓶山显得更为雄伟挺拔,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那个巨大的“宝瓶”,把日月精华都吸入其中,让瓶山变成了一座仙山。
其实从进山开始,我们就能看见瓶山,但是想要到达瓶山,还得翻过好几座山头。
当我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穿梭在原始丛林里面的时候,就恨不得自己能够生出一对翅膀,直接飞到瓶山上面去。
中午的时候,太阳当空,树林里的温度升起来,水汽更重,林子里十分潮湿,衣服紧紧腻在我们背上,特别不舒服。
我们停下来,准备歇一会儿再走。
刚刚坐下没多久,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小东北,过去看看!”
我立马警觉起来,冲王东北扬了扬下巴,两人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过去。
刚才的那声惨叫,明显是人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在这大山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存在。
我给王东北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蹲下身,然后轻轻拨开一片乔木叶子。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面,五个背着包的男人双手抱头,在地上跪成一排。
至少有十多个身着苗族服饰的老苗子,提着明晃晃的苗刀包围着他们,那些老苗子神情冷肃,眼神里全都充满杀意。
我和王东北对视一眼,都没搞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从局面上看,应该是几个外来人被当地的老苗子给抓住了,也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竟会激起老苗子的愤怒。
一个带头的老苗子走了出来,约莫四五十岁的一个中年男人,但见这个中年男人还纹着面,脸上满是刺青,看上去怪吓人的,给人一种很妖异的感觉。
“我叫苗建华,是苗寨里的祭司,你们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纹面老苗子的声音很难听,嘶哑的厉害,喉咙里就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听他说话,我都替他捉急,生怕他下一句话就断气了。
难怪苗建华的扮相那么古怪,原来他的身份竟是苗寨里的祭司,要知道,祭司在一个部族里面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几乎跟族长平起平坐。
“苗祭司您好,我姓胡,名玉涛,这是我的身份证件,您过目!”跪在中间的一个男人态度诚恳的递上自己的证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我们是省考古队的,是来这里进行考古工作的,无意冒犯,还望多多谅解,呵呵,多多谅解!”
这个名叫胡玉涛的家伙体格魁梧,一脸奸相,怎么看都不像是考古队的知识分子。
“他在撒谎!”
潘月灵他们来到我们身后,只见潘月灵面容冰冷,目光如刀的盯着那个胡玉涛。
不等我开口询问,潘月灵便说:“罗文彬的手底下有一文一武两员大将,他们是罗文彬的左右二臂,帮着罗文彬干了不少坏事,这个胡玉涛就是其中的武将!”
“难怪我看那老小子贼眉鼠眼的,原来是盗门的人!”王东北说。
我和潘月灵齐刷刷看着王东北,面对我们刀子般的眼神,王东北咽了口唾沫,尬笑着问:“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潘月灵:“我们都是盗门的人,你是在指桑骂槐吗?”
“哎呀,误会,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王东北赶紧摆手解释。
“盗门的人怎么会来到瓶山?他们是来盗墓的吗?”我眯起眼睛,心中掠过一丝疑虑,同时也涌出一丝担忧,如果盗门的人掺和进来,那还真是冤家路窄了。
“考古队?!”
苗祭司低头看了看胡玉涛递上的证件,冷冰冰的说:“这里是苗族禁地,除了我们当地的苗人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进来!”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胡玉涛双手抱拳,不停地道歉。
胡玉涛是个聪明人,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这种情况要是态度不放好点,只怕这些老苗子是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了。
然而,胡玉涛在这里道歉,旁边有个刚入行的愣头青却不服气的嚷嚷起来:“你们这些老苗子还挺霸道的嘛,占山为王么?我跟你们讲,湘西的土匪早就被剿灭了,你们还想当土匪呢?牛逼轰轰的,你说这座山是你的,这座山就是你的了?还不准别人进来,真是笑人的很!”
“闭嘴!”
胡玉涛脸都白了,反手一巴掌扇在那个愣头青脸上,喝令他闭上嘴巴,这个愣头青全然不知,他刚才的一席话已经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其他都不说,光是他那句“老苗子”,就已经让那些苗人变了脸色。
老苗子是外面人对山里那些苗人的称呼,多少带着一点鄙视意味,嘲讽这些苗人常年在大山里面,就跟与世隔绝的野人一样。
但是,外面的人都不敢当着苗人的面称其为“老苗子”,这就相当于有人当着你的面,称呼你为“瓜娃子”,你能接受吗?
所以,这个愣头青是犯了大忌了。
“你叫什么名字?”苗建华扭过头,面无表情的问那个愣头青。
原本跪在地上的愣头青,捂着被胡玉涛扇肿的半边脸颊,蹭一下站起来,对着苗建华怒目而视,大声回答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默!”
“陈默?好名字!”苗建华缓缓点点头,突然伸出手,袖口罩住了陈默的脸庞,就听苗建华冷冰冰的说:“那你就永远沉默吧!”
但见陈默的身躯狠狠抽搐了两下,然后便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上。
陈默身体僵硬,已经死了,而且死状特别吓人,脸上乌青发黑,七窍里都流出血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不瞑目。
苗建华冷酷的挥了挥衣袖,就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衣袖口飞快的闪了一下,然后被收回了袖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