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濯川可不相信有那么多巧合。
方煦晨移动鼠标往下翻了翻,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信息了。
一次手术意外导致一个beta可以闻到信息素了而已,又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医院也做了赔偿。这不算什么大事,自然也没有太多资料记载。
说不定会有人觉得,让一个原本是最平凡不过beta可以闻到信息素,这是对他的馈赠。
方煦晨沉着脸,又把界面翻了翻,结果出现一张小男孩的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但不难看出小男孩白净的面容以及对镜头露出的天真笑脸。
方煦晨心头一跳,这是……小时候的叶濯川。
白皙的脸颊上微微带着些婴儿肥,圆润的眸子笑的弯了起来,黑发和现在一样蓬松柔软,自然地向下垂着。
……好可爱。
方煦晨动动手指,将照片存了起来,藏在他最隐蔽的文件夹里。
叶濯川原本还在摸着下巴认真思索,结果视线一转就在屏幕上看到一张熟悉的照片,顿时瞪大了眼,扑过去把屏幕挡住。
“好了不要看了,”他伸手企图捂住方煦晨的眼睛,“没什么好看的。”
方煦晨乖乖让他捂着,声音里带着些微妙的笑意,“叶医生小时候很可爱。”
叶濯川耳尖都要泛红了,他轻咳一声,企图转移方煦晨的注意力,“现在不能确定我手术的意外到底是不是偶然,我们还需要更多信息。”
“嗯。”方煦晨如小医生所愿,将电脑上的界面退出来。
叶濯川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将照片保存了起来,见状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如果这不是个真正的意外,那我认为这个时期中,像我这样的‘意外’绝对不止我一个……”
叶濯川还没说完,方煦晨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起来,“所以要查一下当年你做手术的那段时间,有没有类似的‘意外’发生。”
这次花费的时间长了一点,毕竟这次的范太大,一个一个搜寻起来很麻烦。
叶濯川也不着急,他干脆下楼去倒了两杯果汁,又拉了个椅子坐到方煦晨身边,一边摆弄他放在书桌上的模型,一边等待结果出来。
这些模型还是他买给方煦晨的,因为怕他待在家里无聊,专门买的复杂到叶濯川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的款式,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都被方煦晨拼好了,还摆在了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方煦晨余光看到小医生趴在一边的桌子上,一只手垫在下巴底下,另一只手抬起来拨弄着面前的飞船模型,结果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立马紧张地朝这边看过来,怕打扰到方煦晨的进度。
方煦晨强忍住已经滑到唇边的笑声,手抖下差点打错代码。
叶濯川本来就看着这边 自然注意到他这点小疏忽,还以为是自己的动静打扰到了他,老老实实地趴下不动弹了。
“查出来了。”方煦晨快速浏览着,原本已经出现在脸上的笑容又慢慢消失了,“摆在明面上的结果并不多,而且时间跨度很大,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小毛病,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摆在明面上的?”叶濯川听出了什么。
“没错,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一些在普通医疗记录中找不到的病人信息,时间大多集中在叶医生你做手术的那段时间前后,而且……他们的情况要严重的多。”
说到最后一句时,方煦晨的神情已经完全绷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那些隐藏起来的病人的症状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让人心惊。
腺体萎缩,腺体异化,信息素衰竭……
出现这些症状的病人就诊时间就在十五年前小叶濯川手术时间前后。
这家由方蹊霆投资的所谓的医院,根本就是一个实验基地,至少在十几年前是。
方煦晨手指依然在键盘上快速移动,聪明的头脑自动得出结论,让他心里一阵阵泛冷。
那时候去看病的人恐怕都会做一套完整的检查,如果情况合适就会成为实验品之一。
叶濯川也是,他或许体检结果合适,但只是一个beta,所以没有其他人那样恐怖的症状,只是可以闻到信息素。
但谁知道这种情况之后会不会恶化,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新的异变?
叶濯川把椅子拉近了些,尽量快速地阅读屏幕上的资料,在心中梳理出关系。
看来自己的设定就是在这里起作用了,作为查出方家所作所为的突破口。
正思索着,他的手腕突然被攥住了。
方煦晨攥他手腕的手凉的吓人,连脸色都苍白下来。
“怎么了?”叶濯川吓了一跳,回握住他的手,想把体温传递给他,“不舒服吗?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一直用电脑有点吃不消?”
说着他就想把方煦晨往床上摁,“好了今天就查到这里吧,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可他刚刚抓上方煦晨的手臂,就被一个力道带了一下,整个人被他圈入怀中。
方煦晨的心跳很快,他死死抱着怀里的小医生,企图缓解心底的不安。
可是只要想起小医生之前陷入了那样的危机中,甚至可能稍微有点差错自己可能现在见到的就不是这样的他,而罪魁祸首就是方家,他就静不下心来。
对方家越发痛恨的同时,还产生了一股浓浓的自厌情绪。
毕竟他也是方家人,归根结底这点都无法改变。
叶濯川身体有点僵硬,但感受到方煦晨身上浓浓的不安后,原本想要挣脱的动作也就停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有点费力地伸出手摸了摸方煦晨的脑袋,“好了别担心了,你的腺体缺陷已经有了点眉目,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我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
毕竟是小孩子嘛,一下子看到自己的家族竟然有这么多黑暗面,有点害怕也正常。
方煦晨把脸往叶濯川身上埋。
笨蛋小医生,他根本不是在担心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