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跟在谢雨臣身后工作了几天后,小哑巴眼里的高光黯淡了。
花叔叔是真的自律啊,七点起来晨练,八点半吃早饭。
九点去公司听秘书汇报工作。
十点有会议就开,要不就是在处理事务。一直到十二点才吃饭。饭菜也很清淡,吃完小憩一会。
下午再根据安排去见合作伙伴,或者是有意向合作的老板。
一场交锋下来,差不多就要到四五点了,再约个饭,到六七点就回家。
回家不是休息,而是需要处理谢家的杂事,一直到八九点,才开始洗漱。
躺床上酝酿一会睡意差不多就是十点了。
小哑巴斜撑着脑袋看着平躺着阖上眼睛的谢雨臣。
“花叔叔,你每天跟个闹钟一样连环转,不觉得枯燥吗?”
“习惯了。”谢雨臣轻声说,他也记不清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少天了,他早习惯了,现在还算清闲的,以前他一天甚至于只睡的到一两个钟头就要起来。
有时候更是一两个小时都睡不安稳,那些人见缝插针的给他来个夜晚活动。
小哑巴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为他感到不平。他就应该在第一次看到那个不怀好意的老头时,就应该给他绑了,然后让他全年无休,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十六个小时都去工作。
“好了,快睡觉。”谢雨臣翻了个身,把他按趴下。
小哑巴视线停留在窗户上缝着的黑布里透出的点点月光。
怎么能不怨呢,他那么好的花叔叔。
在这边的生意走上了正轨后,小哑巴用两件隋唐的秘色瓷贿赂成功黑瞎子帮他看着生意。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黑瞎子反手就把他丢学校去了。
怕汪家反扑波及到他,这次选的学校依旧是只有黑瞎子一个人知道。
在送他进去的时候,黑瞎子笑着挥手。小崽子,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爹终究是你爹,还跟他玩心眼。
再见到吴邪是在谢雨臣那,他人看起来瘦了很多,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看见小哑巴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小哑巴扬眉,然后也同样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在占长沙的盘口的时候,他们的人接手的格外顺利,对方几乎是拱手相让。
吴邪回去求证,他几乎把老宅翻了个遍,找到的东西不多,仿佛是被人特意清理过。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在自己房间被蛇咬了一口。那蛇很怪,全体黑色,但是背上还有细密的黑毛,这种奇怪的蛇让他想起了西王母那独特的爱好。
他抓着蛇尾巴把它摔死之后,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他以为自己会死,还有些遗憾,还是没能弄清楚这一切。还死的这么潦草,胖子知道了给他烧纸的时候都得嘲笑死他。
直到他没死,而是像是做了个梦一样,他以一种奇特的视角,看到了他三叔给他留的信息。
醒来后的吴邪,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又冰冷。
吴邪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喊了几声,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大,但实际上只是跟蚊子叫差不多。
但是还真的喊来了人,他们像是早就候在外面一样,只在破门而入的时候惊讶的喊了一声‘小三爷’之后,就有条不紊的把他抬着送医院去了。
吴邪一双死鱼眼看着他们,其实也没必要把他当傻子一样,他不瞎。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家里除了二叔都不知道他被蛇咬了的事。二叔过来陪了他一天,说没什么事,不要让老太太担心,吴邪答应了。
等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吴邪偶然发现老宅后院,有用人油养育的草药的时候。他翻遍了书,才对上这是什么药草。
虻人草,使人能从某种特定的蛇毒里获得一些信息。他蓦然记起了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没病,但是还是被哄着喝了几天的药的事。
吴邪还以为之前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看到的那些画面,看到这个药草,他终于懂了,原来是这样啊。
他最后来到在中蛇毒时看到三叔说到爷爷留下的密室,在那里,吴邪看到了一切。
原来,他从出生起就被当成了棋子,成为了两方的博弈品。
吴邪的信念崩塌,这二十几年来的宠爱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狠心,他是个人啊,却被他们刻意塑造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时之间,吴邪失去了所有方向。他整天醉生梦死,沉迷在酒精的麻醉里。
直到王胖子打电话,跟他絮絮叨叨他最近遇到的事情的时候,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来他那待两天。
说他赚钱了,可以带着兄弟好好享受一把。
吴邪突然就清醒了,他这样究竟是在做什么。吴邪把屋里四处堆放的酒瓶都收拾好,然后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免得出去这副形象吓到人。
他把虻人草弄出来打包好,再把其他东西烧了。
他拿着东西往京都走,长沙的盘口吴邪猜到了是谁出的手。
要不是吴山居在二叔名下,他都想把吴山居送给小哥了。
“小瑾,好久不见!这个你看喜欢吗,喜欢就拿走,不喜欢就丢了。”吴邪把包好的虻人草推到桌前。
怕他不认识,吴邪把这草的效果跟读取了蛇毒的感受都写到了一张卡片上。
小哑巴拿着卡片看了一会,抬眼看着一脸平常的吴邪,他突然笑了。“好久不见啊,吴叔叔,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呢。”
收到小哑巴的消息,张海客是加急亲自跑过来的,他看到这草的效果后,脑海里想到了很多的用处。他之前在族人内自清,抓到了几个内鬼,在他们身体里发现了蛇,这草就派上用场了。
找个汪家人,喂药,然后让他解读,最后催眠得到信息,张海客心里激动,说不定,能找到汪家的坐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