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落空,黑大蛋一脸凶相的扭头,背部隆起块状肌肉,前足踏地露出锋利的指甲,对着吴邪发出低吼声。
黑瞎子在旁边制止它,它不咬黑瞎子,但是也不停止动作。严格遵守指令,一直追着吴邪狂咬。
看着平时温和,还天天一副憨憨模样的黑大蛋露出这副凶悍的样子,谢雨臣都有些惊了。
张起灵抱起即将冲刺出去的小哑巴,两指搭在他握着匕首的手腕上,轻轻用力。小哑巴翻转手心,将刀尖朝外,任由张起灵拿走他手心的匕首。
“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们,你们吴家是觉得我们家都死绝了吗?”小哑巴侧头看着被追的狼狈不堪的吴邪,质问道。
“先停下,与他无关。”张起灵看着眼尾泛红,气的浑身止不住轻颤的的小哑巴,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大蛋,回来。”张起灵开口,小哑巴闭了闭眼睛,终于开口。
黑大蛋回来后,就守在小哑巴脚边,尾巴虚虚的环在小哑巴脚上,眼神警惕的看着吴邪。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黑瞎子救人的时候总喜欢出脚。吴邪身上的伤除了躲避时的撞伤以外,最瞩目的就是几个大黑脚印。
谢雨臣刚刚一直没动,他帮谁都不好,左右黑瞎子已经出手了,他干脆就做壁上观。
“你知道吗,我们的血很好用,那么多人的觊觎我们。你不是也看到过吗,我二爹救你那么多回,你不记得了吗?”
“我二爹身上的伤口数不胜数,抽血很痛的,实验室不会把我们当人。被绑在冷冰冰的实验台上的时候,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被抽出来。那种感觉好冷啊,冷到骨头缝里都忍不住发颤。被抽血的次数太多,也太久,身体供血不足,就贫血了。所以我爹身上体温一直不高,你摸摸,我身上暖不暖和。”
小哑巴一步步逼近,在吴邪面前停下,伸出自己的手臂,像是在撒娇一样让吴邪摸摸他身上的体温。
吴邪的刘海被汗黏成一绺绺的贴在额边,他就这样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逐步靠近的小哑巴。
“我二爹原本应该跟我一样暖和的,哦,不止血,我们的肉,我们的器官,我们身上的一切,都是他们眼里的宝贝。”
“被刀割好痛的,我看见过一个人,他这里被划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里面空空如也。后面他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切下来,他们吃的很香呢。”
小哑巴指尖从吴邪胸口一直往下划,告诉他那个口子有多大。
“他肚子为什么是空的呢,我想想啊,哦,我想到了!原来啊,那些器官被移植到其他人身上了,有人要心,有人要肝,也有人要肾。吴邪,你想要哪一个啊?”
吴邪面色苍白,他缓缓摇了摇头。
“你不想啊,那你们吴家是想要哪一个呢?”
小哑巴笑意盈盈,声音软软的问他。
“你三叔多厉害啊,知道我二爹心软,把你当朋友。就算知道是吴三省的算计,他也一次次责无旁贷的去救你,为了你而受伤。”
小哑巴每说一句,就在吴邪心脏处点一点。
“吴邪,你察觉不到吗?我爹也是人啊,怎么就不会痛了呢?”
“他们把你当棋子,你愿意受之摆布,但你能不能不要牵扯到我二爹啊。我只是想跟我的家人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呢?”
“而且你看,他们还为你留下了花叔叔啊,让他为你赴汤蹈火,舍己为人的,还不够吗?”
黑瞎子把小哑巴抱开,怎么感觉小崽子的心理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了。
小哑巴从黑瞎子肩上探出头来,丢下一颗深水炸弹。“你们想成神吗?”
这话一出,黑瞎子捂住他的嘴,抱着他往外走,怎么什么话都说。
被捂住嘴巴,小哑巴眨了眨眼,对着黑瞎子无害一笑。
黑大蛋寸步不离的跟在他们身后。
他没有说过,在去青铜门那一次,他其实也看到了一些画面片段,他看到很多人吃下了一块不知名的肉,其中两个就有吴三省跟谢连环。
小哑巴靠在黑瞎子胸前,他原本是想让那些张家人介入,将这滩浑水搅的越浑越好。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就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居。
多好啊,直到他知道九门答应过守门,却全都违约。吴邪还找上门的时候,他没忍得住。
如果他没劝住张起灵,把张日山丢了进去。
那在那个地方守十年的就是他二爹了。
凭什么既得利益者还能理直气壮的舞到受害者面前呢。
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把谢连环跟吴三省一起丢到门里去。
“这嘴我看看,怎么长的啊,跟个刀子一样。”
黑瞎子捏着小哑巴的脸,左右观察。
小哑巴配合的张开嘴巴。“是肉,大爹天天喂的肉长成这样的。”
“那句话不许再说。”黑瞎子笑笑,认真叮嘱他。
小哑巴食指跟大拇指圈成一个圆,其余三根手指直立,放到两个眼睛上面,像一副奇怪的眼镜,特意搞怪的开口。“知道噜!”
黑瞎子把他抱到秋千上,轻轻推动。
“接下来的事有我们呢,你在这跟傻狗玩,不要乱跑。”
“嗯。”
小哑巴抓着绳子,很是惬意的荡着小腿。黑大蛋在一旁趴着,耳朵时不时的抽动两下。
今天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不信吴邪跟谢雨臣还能毫无芥蒂的继续相处,他要谢雨臣站在他们这边。
谢连环为了他们所谓的计划,对才八岁就被一群被虎豹豺狼围住的谢雨臣选择视而不见。又凭什么想要谢雨臣为了他们的计划付出一切,他付出的真心实意,难道不比谢连环他们那参杂着算计的感情要强的多吗。
等到吴邪不按他们安排的路走,那么他在他们眼里还算的上是一颗好棋子吗。
到时候,他们又会怎么做呢。
小哑巴觉得他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他只是想,跟他的家人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