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打主公了?
主公会不会气疯啊!
夫人胆子太大了,那可是幽州牧的脸!
她说打就打啊,还打了好几巴掌。
西饶震惊,西迟担忧,墨痕抬眸看过去。
澹台先生静默。
陆淮川盯着夫人啜泣的样子,很奇怪,他半分怒意都未曾有,只不可理喻的觉得夫人怎么能这样可爱,哪有哭着打人的?
不但不疼,反而很爽。
他眼睛一点点染上红光,又黑又亮的看着打完他之后似乎才回神,又有几分胆怯的夫人。
秦意浓发泄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疯了,她居然打了幽州牧!
他平时对她再是有耐心,那也不过是因为他不与女人计较,他像是对势在必得的猎物一样有逗弄的闲心而已。
可刚刚,她打了他。
秦意浓一下眼泪成线一样掉落下来,打湿脸颊。
陆淮川欲朝她伸手,秦夫人下意识害怕的后退。
惹得他意味不明的沉声一笑,“夫人刚才有胆子打我,现在怎么连看也不敢看我了?”
他肆意的看着秦夫人玉容,明明穿的严实,怎就如此诱人?
秦意浓躲开他的手,又颤巍巍的看向他,听嗓音,他似乎是……没生气?
她忐忑的目光落到眼底,便连最后一点被打的震惊都散去了,老实说夫人手就那么点点大,打到脸上能有多疼,反倒是掌风带来的香,先打入了他心底。
别说生气了,夫人这样,他爱都来不及。
陆淮川强势的伸手揩掉夫人脸颊上的泪珠,轻笑,“夫人,可出气了?”
出气确实是出气了。
秦意浓咽了咽口水,咬紧唇道:“我女儿……”
“女公子无恙。”他起来去看过一次,晨练完又去看过一次,陆淮川第一次照顾小孩,也不过是爱屋及乌。
秦意浓微微放心,她慢慢想要收回踩在他腿上借力的脚,却被陆淮川一掌握住,他力道紧了紧,在她紧张中,把玩了一下才放开。
男人起身,高大的身形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秦意浓仰着脖子抬眸看他,陆淮川献宝似的拿出干净的衣裙,澹台先生后一步赶来带了不少女人衣物,还有八岁女童的,皆一应齐全。
“夫人换上衣裳,再出来吧。”
昨日那衣衫不整的样子,除了他,以后还是莫给别人瞧见了。
陆淮川掀帘走出去,庙堂里几人瞬间各自找了个动作,澹台先生望天,西饶装睡,西迟低头,墨痕敛眸。
陆淮川哼笑一声,毫不在意的顶着脸上那浅浅的巴掌印走到前,“如何了?”
澹台先生道:“已安排好马车和落脚地,随时可启程。”
毕竟是破庙,陆淮川自己无所谓,荒郊野地都睡过,可他不想委屈了夫人和夫人爱女。
想要笼络一个女人的心,总不能让她带着女儿跟他吃苦。
陆淮川点头,“去准备吧。”
约莫一会儿,穿好干净衣裙的秦意浓掀开帘子走出来,她垂眸不语,径自走到女儿身旁亲自确认后才放心,荞儿伤势也已经稳定。
没一会儿赵凌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找娘亲。
秦意浓忙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宝贝不怕,娘亲在的。”
宝贝?
陆淮川耳力多好,闻言侧眸看过去,有帘子挡着,他看不到什么,但他能听到夫人的柔声细语。
真是……
耳朵发麻。
宝贝?
夫人果然宠爱极了女儿,她这般喜爱孩子吗?
陆淮川深思了下,突然大步走出去,问澹台先生:“八岁女童一般喜欢什么?”
澹台先生那叫一个震惊的看着主公。
主公,开窍了?
这么快就知道想要讨好秦夫人就要先笼络女公子了?
啧啧。
澹台先生作为谋士虽不善情感,但亦是能出上点主意的,“女公子没了爹爹又与娘亲别离,主公多多给与关怀,真心爱戴接受,想必秦夫人必能看见的。”
陆淮川若有所思。
不知澹台先生打哪安排的马车,极其宽大,秦意浓可以同时照料女儿和荞儿。
赵凌瑶安心的窝在娘亲怀里,嗅着娘亲身上熟悉的柔香,赵凌瑶紧紧抱着娘亲。
“娘亲,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好,娘亲再也不会和我们瑶瑶分开了!”秦意浓亦是紧紧抱着她,失而复得的滋味无法向人诉说,她只知道,抱着女儿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活了过来。
赵凌瑶极其依恋娘亲,却也不安的问:“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
秦意浓也不知道要去哪,她没问,她只知道陆淮川暂时可以列入信任名单里,但不能全信,该防的还是得防。
想起他清晨握住她的脚不松手时,眼底那黑沉沉的令人畏惧的光。
“瑶瑶不必担心,我们会去安全的地方,以后只有我们娘俩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好!”
秦意浓笑的满足,她的女儿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一辈子的女儿叫赵凌瑶,上一辈子她是单亲妈妈,女儿跟她姓,叫秦令瑶,想起来似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样,这一辈子的她和女儿和现代都一模一样。
或许,还真是前世也说不准。
但无所谓,只要能与女儿团聚,她什么都可以接受。
乱世也没关系,她可以拼尽所有,护住女儿。
经此一事,秦意浓已经摸清了陆淮川的性子,大抵是她不逃跑,他对她还有女儿都是有耐心的,可以包容她们。
她不确定之后他会不会也像赵珩那样利用她们母女,将她们身上的利用价值榨干。
就算他现在喜欢她,不一定永远喜欢她,色衰而爱驰,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她希望能凭借自己的价值在幽州立足,给自己和女儿争得一处真正的受人尊重的容身之地。
所以,她还是不想当他的女人。
哪怕是给幽州当牛马呢?她拥有的知识和能力,完全可以为自己谋一职位啊。
心中思索着和女儿的未来,秦意浓满身干劲。
也就在此时,陆淮川骑着赤马跟在马车边,出声道:“夫人,可想知道长安城内上演的好戏?”
秦意浓心里一动,不由竖起耳朵。
陆淮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道:“夫人还在气我昨晚劈晕了夫人吗?”
秦意浓:……
“夫人,我错了。”
“能不气否?”
秦意浓是有些震惊的,他一个万人之上的州牧,浑身写满了大男子主义的封建大爹,居然能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