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黑田意识到自己的贞操,恐怕要不保了!
“啊——!”
他爆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牛忙的手。
整个人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地冲出了里屋。
管他媳妇不媳妇的。
管他闺女不闺女的。
反正平日里自己都是那个挨欺负的主,她们怎么样都行,自己的贞操,绝对不能丢!
牛黑田躲在外边的墙角,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里屋的动静,还在继续。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牛忙那兴奋到变调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我滴妈呀……真耶乎!”
紧接着,是自己媳妇刘禹的声音。
“别……”
“太埋汰了……”
短暂的沉默后,又是一声略带兴奋的叹息。
“唉,算了,你喜欢就好。”
牛黑田的心,沉到了谷底。
然后,闺女牛思思略带抱怨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你把戒指摘了,疼!”
牛忙含糊不清的声音跟着纠正道。
“那是手镯……”
“……”
牛黑田倚靠在冰冷的墙角,听着里屋那荒唐的动静,不敢吭声,更不敢出去叫人来帮忙。
太丑了!!
他缓缓地蹲下身子,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夜风中,只留下一声长长的,满是绝望的叹息。
“这特娘到底是啥世道啊……”
……
与此同时。
牛媒婆家。
窗外的寒风,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窗纸,发出呜呜的声响。
夜已经深了。
沈幼微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黑暗中,一切感官都变得格外清晰。
她能听见身旁母亲平稳而沉重的呼吸声,也能听见另一头,属于李建业的,那道更加沉稳有力的呼吸。
她就躺在中间。
明明是一张足够宽敞的大土炕,此刻却让她觉得有些……拥挤。
忽然,身旁的牛媒婆翻了个身。
一股不小的力道,将沈幼微往旁边挤了一下,沉沉的胳膊正好压在了她的手臂上。
沈幼微被压得不舒服,下意识就想开口。
“妈……”
可话刚到嘴边,就被一道微弱的鼾声给堵了回去。
母亲睡得很沉。
沈幼微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然后屏住呼吸,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刚躺好,还没来得及重新酝酿睡意。
身旁的母亲,仿佛跟她作对似的,又是一个翻身。
力道比刚才还大。
沈幼微几乎是被推着,往李建业的方向挪了一大段距离。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盖着的被子,边缘已经快要碰到李建业的被子了。
她不敢再动了。
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妈妈以前睡觉不这样啊,怎么今天睡得这么不安生。
她心里胡乱地想着,整个人都快僵住了。
可牛媒婆的睡眠质量,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又一次。
毫无征兆地,一个沉重的翻身。
这一次,沈幼微被挤得再也无处可挪,再挪,就要睡到李建业的被窝里去了。
沈幼微看着自己与李建业之间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一张脸在黑暗中,瞬间红得发烫。
羞死人了。
这要是让李建业知道了,还以为……还以为她是故意的呢。
一个念头从她心底冒出来。
要不,干脆起来,睡到妈妈的另一边去?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不行。
这黑灯瞎火的,自己一动,万一把李建业惊醒了,那岂不是更尴尬。
沈幼微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身侧的男人。
李建业的身影在朦胧的月色下,只有一个模糊而高大的轮廓,他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
应该……是睡着了吧?
沈幼微在心里忐忑地想着。
千万睡着了才好。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妈,求求你了。
可千万,别再翻身了。
然而,她身旁的牛媒婆,眼皮却在黑暗中悄悄动了动。
她眯开一条细缝,借着窗外那点微弱的月光,清楚地看到女儿已经和李建业挨得极近了。
很好。
牛媒婆的心里一阵窃喜。
闺女啊,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她心满意足地合上眼,呼吸变得更加沉稳,继续装睡。
沈幼微被夹在中间,浑然不知自己母亲的心思,她努力地想让自己睡着。
可怎么也睡不着。
她甚至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脸颊烫得厉害。
是这炕烧得太热了吗?
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
不可能。
这炕的火候她最清楚,不至于热成这样。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是因为旁边睡着的李建业。
男人身上火力大,阳气足,离得近了,自然就会觉得热。
这个念头一出来,沈幼微只觉得更热了,热得她更加睡不着了。
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
白天李建业一脚踹飞刘禹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晚上他轻描淡写就制服了那个叫牛忙的混不吝。
这个男人,是真的有本事。
不像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爹,只会花言巧语骗人,一声不响的就抛下了她的妈妈和还未出生的她。
李建业是真正能撑起一片天,能护着家的男人。
沈幼微的心,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另一头装睡的李建业,眼皮也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炕,身旁还躺着母女俩。
清楚的感知到了身边一个温软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朝自己这边挪过来,他要是还能睡着,那真是心大了。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沈幼微的呼吸。
这姑娘在干啥?
李建业的脑子飞速运转。
但想不通。
只能继续装睡。
死脑袋,快睡啊。
他强迫着自己放空大脑,可身边那若有若无的馨香,却像羽毛一样,不断地撩拨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