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倚在锈迹斑斑的铁门框上,鲜红的指甲划过冰冷的金属,发出刮擦声。她涂着晶亮唇彩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朱琳清订婚了,你知道吗?她今天试婚纱时,还说终于摆脱你这个累赘。”
“订婚?”张帆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的刺痛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琳清……她怎么会……
“不可能!”他低吼,铁链因他的挣动而发出哗啦的响声。
“不可能?”柳青青走近几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狼狈的模样,“张帆,你以为你是谁?朱琳清是什么身份?苏家大少爷,那才是她的良配。你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麻烦。”
“苏炳?”张帆的脑海中闪过密报上的字眼。人体实验……
他猛地抬头,看向柳青青:“苏炳也参与了这件事?”
柳青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妩媚:“知道得太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她转向王少杰,“王少,别跟他废话了,早点解决,我们也好交差。”
王少杰点了点头,对手术刀的兴趣似乎更浓了些:“别急,好戏才刚开始。”他凑近张帆,压低声音,“你知道吗,你的血液样本,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特别是你这种能‘凝气’的体质。”
血液……张帆垂落的指尖猛然攥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丹田处那一缕微弱的金色气劲,正不受控制地,顺着手腕上被铁链磨破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悄然凝聚。一丝,又一丝,细如发丝,却带着惊人的韧性。
是愤怒?是不甘?还是对朱琳清那句“累赘”的刺痛?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死在这里。
“琳清她……她不会说那样的话。”张帆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琳清虽然有时任性,但她绝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柳青青在撒谎,她一定是在故意刺激他。
“哦?是吗?”柳青青挑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张帆?呵,他现在自身难保,我哪有空管他。苏家哥哥对我很好,婚期都定下了,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累赘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与不耐烦,从录音笔中传出。
是朱琳清的声音。
张帆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那股刚刚凝聚的气针,也似乎停滞了。
怎么会……
王少杰欣赏着张帆脸上绝望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看来,你心爱的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在乎你。这种感觉,是不是比身上的伤还要痛?”他举起手术刀,刀尖对准了张帆的肩胛骨,“别担心,我会让你忘记这种痛苦的。”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
“条子?”王少杰的动作一顿,眉头皱起。
柳青青也变了脸色:“怎么回事?这里应该很安全才对。”
张帆心中一动,难道是琳清?不,她如果知道这里,怎么会……录音……
那段录音,太刻意了。像是说给谁听的。
“呜——呜——”警笛声越来越近,清晰可见。
王少杰的眼神变得狠厉:“看来有人走漏了风声。速战速决!”他不再犹豫,手术刀就要刺下。
然而,警笛声中,却突兀地夹杂进了更密集、更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伴随着金属器械的碰撞声。那不是警察的行动方式。
“不对!”柳青青惊呼,“这不是警察!是他们的人!”
王少杰也察觉到了异样,他停下手中的刀,侧耳倾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蛇形组织的增援?他们怎么也来了?”
张帆心中一沉。蛇形组织?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局势,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手腕处的鲜血,仍在慢慢渗出,那细如发丝的金色气针,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增长。
王少杰瞥了一眼吊在半空的张帆,又看了看紧闭的铁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看来,今天这里要热闹起来了。”
手术刀的寒光一闪,直逼张帆锁骨。
“去死吧!”王少杰的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他仿佛已经看到鲜血喷涌的画面。
这一刀若是刺实了,就算不死,张帆的行动能力也会彻底废掉。疼痛,屈辱,还有朱琳清那段录音带来的锥心刺骨,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股决绝的力量。
*不,我不能死!*
张帆的意念高度集中,丹田处那刚刚凝聚,又因绝望而停滞的金色气劲,在此生死关头,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它不再是缓慢凝聚,而是悍然喷发!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一道几乎肉眼无法捕捉的金色光芒,从张帆手腕伤口处激射而出,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钉向王少杰握刀的手腕。
“啊!”王少杰只觉手腕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烧红的钢针穿透,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麻,力道顿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机会!这次要是不把握可能要命丧当前了。
张帆眼中精光一闪,借着铁链的晃动,双腿猛地向前一荡,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旁边的手术台。
“砰!”
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张帆一直在修炼,还以为是以前的那个窝囊废。
沉重的手术台连带着上面的器械,被他一脚踹翻,发出巨大的声响。与此同时,他双臂发力,丹田内的气劲再次鼓荡,沿着手臂奔涌至手腕。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那困锁着他的铁链,竟被他硬生生震断!
“什么?!”王少杰捂着手腕,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挣脱特制的镣铐?那股金色的东西是什么?
柳青青也惊呆了,她预想过张帆可能会反抗,但绝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重获自由的瞬间,张帆甚至来不及感受身上的伤痛,他一个翻滚,远离了危险区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