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朝儿媳招手:“我睡也睡不踏实,所以早早就起来了,他们父子俩都喜欢吃我包的包子,索性就做些。”
任青苗心头感慨,赶紧上前帮着一起包包子。
“娘盘的馅料最好吃。”任青苗用勺子挖出来一点尝尝,咸淡适口。
“今日准备的多,喜欢你多吃点。”知道青苗的胃口,孙氏和面的时候就备得多。
任青苗喜滋滋的点头,婆母待自己真的没话说。
一人擀面皮,一人包包子,速度很快。
不到半个时辰,三层高的笼屉就放满了包子。
“成了,我再熬些粥,你去叫他们起床,收拾一番,吃了饭就该出发了。”
任青苗应声出了厨房。
“媳妇。”林晏初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
“起了,快些去梳洗,我去叫宇哥儿起来。”
任青苗进屋的时候,宇哥儿正揉着眼睛坐起身子。
“宇哥儿醒了?时辰差不多了,娘帮你穿衣。”
“娘, 宇哥儿长大了,自己来。”小家伙晃晃脑袋,眼神清明几分。
“行!”任青苗也不计较,从衣橱里拿出专门给宇哥儿新做的衣衫,青色的绸布,孙氏用了好些天做好的,袖口和领口都有浅浅的祥纹。
“娘来帮你束发可好?”
站在一旁看着有条不紊穿衣的儿子,任青苗只觉时间过得飞快,之前在自己怀里的小团子如今已经能独立做许多事。
“好。”宇哥走到娘亲身边乖乖坐着。
任青苗拿起发带,帮儿子梳好发髻:“我儿长得真好。”
宇哥儿看着身上的新衣衫,臭美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我可是爹娘的儿子,怎么能不好看呢?”
“是,我儿不但才学好,样貌也是万里挑一的好。”
“哎呦,这是夸谁呢?”林晏初歪歪的靠在门框上,看着母子俩浅笑。
“当然是我!”宇哥儿跑上前,“爹,你看我的新衣裳,祖母专门做的,可好看?”
林晏初眼里划过一丝趣味:“只有你有,爹爹怎地没有,看来有了你,你祖母果然是对我不上心了。”
宇哥儿:“......”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娘亲最惦记的不是自己,宇哥儿突然就觉得自己爹爹挺可怜的。
“好了,别逗儿子了。”任青苗把挡在面前的男人轻推开。
“宇哥儿,你祖母做了你最爱吃的肉包子,咱们去梳洗好,就能吃了。”
一听吃的,宇哥儿再没心思心疼他爹了,转身就往浴房跑。
“一听吃的就......”林晏初剩下的话在媳妇炯炯的目光下咽了回去,好吧,说儿子就是说媳妇,他闭嘴。
林秀才专门挑了今日休沐,他要亲自送儿子和孙子。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过早饭,就要出门了。
任青苗只把人送到门口。
“娘,你放心,宇哥儿会好好考的。”双手扒着车窗,宇哥儿小小的脑袋探出来,看着娘亲的目光格外明亮。
“好,娘亲信你。”
林晏初也探出脑袋:“娘子,还有我呢。”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长相相似的男人含笑望着自己,任青苗心里突然动了动,这是她的男人和孩子,极好的。
“我信你们父子,今日好好发挥,等你们的好消息。”
任青苗伸手摸摸儿子的头,瞥见一旁男人艳羡的目光,又快速的摸摸男人的脸颊。
“走吧!”
林晏初感受着脸颊的余温,眉眼舒展开来,他媳妇还是疼他的。
牛车缓慢动了起来,任青苗和孙氏站在门口遥遥相送。
“走吧,咱们也该去铺子里了。”孙氏收起脸上的担忧,转头挂上笑脸,不管如何,铺子里的生意不能耽误。
云隐书院离林家不算远,林安府的东北角,占地不小,牛车的话,要走上小半个时辰。
离云隐书院越近,路上的马车和牛车就越多。
林晏初看完感叹:“世人求学的热情当真叹为观止。”
“人都说,进了云隐书院,最低出来也是个秀才。”林秀才抚须笑道。
这话不假,所以才更让人趋之若鹜。
宇哥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沿途的景致,随着房屋越来越少,目的地也近了。
云隐书院前有一大片空地,马车牛车挤挤挨挨,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爹,你们回吧,我带着宇哥儿过去排队。”
林晏初跃下马车,转头把儿子抱下来。
“好。”林秀才把两个考篮递过去,看着两人鼓励道:“放宽心,我等晚些时候再来接你们。”
“好。”林晏初牵着宇哥儿的手,脚步坚定的朝书院的门口走去。
“哎,你这人怎么还带着孩子过来?”
走近了,有人不解的问道。
宇哥儿抬头打量对方,客气有礼的回道:“我和我爹都是来考试的。”
“呜呼,小娃娃,看你也就四五岁,就要来考云隐书院了?四书学完了吗?”虽然云隐书院也收小班的孩童,但是像面前这般小岁数的娃娃,甚少。
林晏初朝人笑笑,把宇哥儿拉到身前:“我儿四书已经学完。”
一旁有人嘲笑:“怕不是只能照着书本念吧。”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笑出声,他们有些十五六岁,有些则是看着二十出头。
“对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父亲带着这么小的儿子一起来考云隐书院的,怕不是来哗众取宠的吧。”一面相刻薄的书生讽刺道,这父子俩长相一个比一个精致,怕是来走过扬的吧。
宇哥儿这就不服气了,瞧不起他可以,但是他爹年纪轻轻已经考中秀才,怎么也比面前这人强。
“敢问您今岁几何?可有考中功名?”宇哥儿眼睛灼灼的盯着男人。
“唔,你管我如何?”
看男人不敢据实以告,宇哥儿就知道此人定是白身,而且看长相也比他爹要老,还好意思嘲笑他爹。
“我爹是景平十五年的秀才,想必您刚刚那么说,应也是有功名在身,才学斐然吧。”
男人噎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下灰溜溜的闪身不见。
“原来是虎父无犬子啊。”一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笑道。
“在下柳望崖,敢问兄台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