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年和司命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进来吧，陈总署也不是外人。”司命看着他说道。
祈副官进来就说道：“督军，刚刚收到消息，牛督军带夫人来访，会在七天后抵达。”
陈永年看向司命：“这牛督军怕是为了粮种的事情来的。”
“这老牛的脾气和他人一样，不过对百姓和他夫人倒是不错。”司命之前帮他也是因为这一点。
“这人就是脾气太臭，之前暴风雨他就找过周围的督军了，只是一个个都是以各种借口推脱。”
“不是说粮食紧张，就是各种借口说忙，等晚点再说，结果就没然后了。”
“不然他也不会求到你这个小辈的跟前。”陈永年无奈地说道。
“这人性格耿直耿直，脾气又暴又臭，得罪人也正常。”司命倒是理解。
“你这性格好的，不也没什么用。”陈永年看着他叹气。
司命低头吹了吹杯子里的水：“我听说她夫人和他也是少年夫妻了。”
“嗯。我没来北洋城之前和他打过交道，年轻的时候她夫人家境好，他是她夫人家的护院。”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后来局势乱了，不少人就打他夫人家的主意。”
“他夫人喜欢他，不顾家里人反对委身与他，气得家里和她断绝了关系。”
“后来局势不稳，就有人抢他夫人家的钱粮，还杀了他们一家。”
“牛督军知道之后直接就怒了，带着自己以前做护卫的兄弟去给她报仇。”
“把仇家都杀了干净，为她夫人报仇，还把抢回来的钱粮都交给了自己夫人。”
“她夫人把所有的钱粮都拿出来给他拉起了现在的军队。”
“还在一次刺杀里，为了让牛督军逃脱，冒险引开敌人，那次虽然命保下了，却也伤了身子。”
“这么多年身体一直都没好，两人也没有子嗣，牛督军也没有娶姨太太就这么守着她。”
陈永年说到这里看向司命：“他现在年纪也大了，有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次除了粮种的事情，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事。”
司命知道牛督军比自己阿爸还大上几岁。
阿爸在的时候没少骂他臭脾气，但是也夸赞他是个好督军。
“他来还能有什么事？”
陈永年笑着摇头：“这可就不知道了，只有他到了才能知道。”
“那就等他来了再说。”司命也懒得去猜。
陈永年该说的都说完了，起身离开去通知大正商会的人准备钱来购买粮食。
祈副官等陈永年走后才开口：“督军，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来联系购买粮种了。”
“价格没有大正商会的多，但是也已经翻了一倍多了。”
司命看着手里的文件：“统一好价格和数量，留够我们北洋城所需要的，其他的能卖出去多少就卖出去多少。”
“督军，真的要卖给他们？”祈副官不理解为什么司命要突然卖出去这么多粮食。
“有人送钱，干嘛不要？”
“再说，我说了给他们高产粮种了？”
司命可不觉得他们能分辨出是不是高产粮种。
“督军，可是你之前和北方政府说把粮食卖给了牛督军，现在突然又卖粮种了，怕是不好交代。”
祈副官不免有些担忧。
“有什么可交代的，他们不也给我画大饼了，现在我明码标价，他们想要拿钱来买就是了。”
“我现在要实际的好处，他们想白嫖可没那么美的事。”
司命敢这么说也是因为现在要和他合作的人多，北方政府想动他也要掂量一下。
现在他们手里可没高产粮，也不确定是谁研究出来的改良方法，所以他们现在有顾虑。
祈副官知道司命做的决定不会错：“督军，要是北方政府来买粮种，价格该怎么收取。”
“自然是别人多少，他们多少，一碗水端平，不然可会遭人嫉妒。”
“他们要是讨价还价，你就说这是国人价，大正商会可是六十银元一石。”
司命唇角微微上扬。
“好！”祈副官答应下来。
北方政府知道司命开始卖高产粮种了，气得大总统把他骂了半死。
但是现在却不能再拿大饼忽悠他了，否则他说卖完了，他们才吃亏。
“都怪裴景明那个蠢货，一个海关总署给他就给他了，本来就是北洋城的地盘。”
“现在好了，还得高价买。”
“还有大正商会那些没安好心的家伙，把价格抬那么高做什么。”
“要不是大正帝国只和裴景明做军火生意，老子早就把他毙了。”
一旁的秘书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钱，换作谁能开心。
裴景明刚被大总统骂了一顿，回到家扯下领带，一把就丢在了地上，还把一旁的桌子都踹翻了。
“谁惹我们裴先生生气了。”一个穿着大正帝国传统服饰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走到裴景明身边，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裴景明现在正在气头上，一巴掌打开她的手，用流利的大正语言说道：“你来做什么？”
女子也不在意他把自己的手给打掉：“帝国对你最近的表现很不满。”
“上面让我来提醒提醒你，再不有所作为，你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女子走到他身边，贴近他耳语几句：“帝国想要古董。”
她说完把一张纸条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手指还缓慢地朝着他心口往下划。
“要是再把这件事情办砸了，我可就从这里把刀子插进去咯！”
说完就离开了他的身边，扭着腰身，踩着小碎步就离开了。
裴景明半天没有动，只有鬓间有汗珠滚落。
而在他没注意的窗外，一双眼睛把刚刚里面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等女人走后，他也快速离开了窗边，左拐右拐，又窜到了热闹的街道，迅速地消失在人海中。
孟妍心他们刚到北方政府的地盘，并没有入住好的饭店，而是找到了鱼龙混杂的地方，找了一个客栈。
几人都还特意打扮得很接地气，根本没人察觉到他们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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