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这才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老宅。
在缪家的佣人都是见过血的,胆子都比平常人家的佣人要大得多,谁让他们在缪家干活。
胆子不大一点,怕是都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
不过好处就是缪家给的工钱挺多,他们只要安安分分地干活,钱可比外面找伙计要来得快多了。
等把缪家老宅都打扫干净都已经是下午了,所有人都累得坐在了院子里,谁都不想说话了。
卷卷都已经靠着松松软软睡着了,白净的小脸上都还沾染了不少的泥土。
缪九看看天色,今天也就没打算回去了,轻轻地抱起她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还找了个手脚轻的小丫头,给她换洗了下身上的衣服。
看着小家伙睡得很熟,让人去买了一些吃食回来,生怕这她晚上睡醒了肚子饿。
缪九还是第一次能带卷卷睡觉,之前可是羡慕了其他人好久。
这次回去,他就把卷卷这小家伙拐回去,让她和他们夫妻俩一起睡。
缪九这么想着想着侧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卷卷滚到了他身边,倒是把他给惊醒了。
看到身旁的小家伙,不免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真是可惜,自己生了三个臭小子。”缪九呢喃了一句,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
“卷卷和阿宸以后也不一定会成为夫妻,他有三个儿子,虽然说比卷卷小点,但是也不是没有竞争力。”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等回去就和阿柠商量一下。
卷卷睡得正香,可不知道自家姑父已经开始打什么主意了。
缪老头来的时候卷卷刚刚醒,坐在床上还在打着小哈欠,眼神都没有聚焦。
“我让人带了吃的,还给卷卷做了些新衣服。”
卷卷小鼻子动了动,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是不是肚子饿了?”缪九揉揉她已经散开的头发。
“嗯嗯,饿了。”卷卷现在已经完全地清醒了过来。
“来,爷爷给你买了好吃的,看看喜不喜欢。”缪老头把手里的衣服递给缪九。
缪九伸手接过看着面前的衣服,浅蓝色的小旗袍,上面绣着漂亮的小锦鲤,大小正好是卷卷能穿的。
“什么时候做的?”
“早做了,一直没机会给几个孩子。”缪老头笑着看着卷卷穿上小旗袍。
“真好看,谢谢爷爷!”卷卷伸出小手摸摸上面绣着的小锦鲤。
“卷卷喜欢就好。”缪老头说着拉着她坐到了桌边,上面已经摆放着好吃的了。
父子两人已经许多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桌上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
“爷爷,卷卷你想吃那个。”
“姑父,卷卷想吃那个。”
“爷爷,你把这个夹给姑父,他夹不到。”
“姑父,你给爷爷盛碗汤吧!”
两人被卷卷指挥得团团转,不过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尴尬了。
“你们明天就回去吗?”缪老头问了一句。
缪九轻轻嗯了一声。
“爷爷,等过些日子让弟弟们来看你呀!”卷卷小嘴里塞着东西,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
“好呀,到时候卷卷和阿宸也来。”缪老头笑着说道。
“好。”卷卷笑着点头。
缪家老宅从来没这么安静,各个院子的主子们都走了,只留下了住院的两位主子。
连缪管家也都死了,现在暂时代理管家位置的是缪龙。
不过只是一天他就已经想要逃了。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缪青调过来,接替管家的职位。
正好缪青的年纪也大了,管家的活计相对比较轻松一些。
而典当行的事情,重新安排了人去接手。
卷卷拉着缪九的手,和缪老头挥手道别:“爷爷,我们走了呀,你有空来找卷卷玩呀!”
缪老头笑着点头:“好,爷爷有空就去找卷卷玩。”
他还让缪龙把给几个孩子准备的东西都搬上了车。
缪青看着离开的车:“老爷,九爷会理解你的。”
“我知道,只是我对不起他而已。”缪老头转头进了缪家老宅。
原本热闹的老宅安静了下来。
卷卷趴在车窗外,看着街上的热闹的街道。
今天碰到了读者,他们就停在原地等了一会。
“姆妈,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要裹小脚。”
“你这孩子,我让你裹小脚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姆妈,太疼了,我怕。”
“傻孩子,姆妈也是为你好,你裹了小脚,将来就能说一门好亲事,你就能衣食无忧了。”
“呜呜呜!姆妈我怕!”
卷卷伸着小脑袋还想要再看看,就被缪九给拉了回来:“忘记了以前和你说的了?”
“姑父,卷卷没有忘记,只是好奇刚刚那位小姐姐说的话。”卷卷转头看着他。
“好奇什么?”缪九刚刚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吵闹声。
“什么是裹小脚呀?”卷卷歪着脑袋看他。
“你刚刚听到有人说裹小脚?”缪九眉头微微蹙起。
“嗯嗯,一个小姐姐的姆妈说要给她裹小脚,说是为她好。”卷卷一脸懵懂。
“缪龙去看看,要是卖就把这个女孩给买回来。”缪九吩咐了一句。
“是。”缪龙把车子停在了一边就去找人去了。
“卷卷是不是很像知道裹小脚的人会怎么样?”缪九看着她问道。
“嗯。”卷卷点点小脑袋。
缪九把她抱过来,指了远处坐在凳子上绣花的老人,她露出来的双脚就只有他手掌的一半。
“姑父,这位奶奶的脚好小啊!”
“这是因为这位奶奶裹了小脚,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陋习。”缪九见过这样的女子。
在楼里也有这样的姑娘,只是她们是在卖入窑子之前就被家里人裹了小脚的。
当时他好奇地让她们拆开给他看过,到现在他都印象深刻。
“是不是很疼呀!”卷卷你想起刚刚那个小姐姐哭得很伤心。
“很疼,硬生生地把脚趾都掰断了,放到了脚掌的下面,用不裹上,就算是这样,你都要忍着疼走路,有时候走的都是血肉模糊的。”
缪九也是听楼里的姑娘说过,她们说那个时候可比在窑子里还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