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月当然是。
但面上却是一副失望的表情，“鹿德，你太没良心了，你忘了你腿刚摔断的时候，还是表哥来家里照顾你的。”
鹿德差点就被气笑了。
照顾他？
是趁他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两人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私会吧！
狐珠珠也皱着小脸，一脸不赞同，“爹爹，狐申叔叔对珠珠很好的，我们应该对狐申叔叔好一点，大不了……大不了等果果姐姐回来，再把房间让给果果姐姐嘛！”
反正，鹿果果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鹿德看着狐珠珠脸上不加掩饰的埋怨。
他自嘲一笑，“狐申叔叔，我看你和他亲近得很，不如，你认他当爹好了。”
就算不是自己的幼崽，尽心尽力养了三年，也该有点感恩之心。
可狐珠珠，却是个十足的白眼狼。
狐月心头颤了颤，还以为鹿德知道了什么。
心虚之下，直接恼羞成怒道：“鹿德，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们就去兽神图腾前，解除伴侣关系！”
兽人结侣，是要去兽神图腾前发誓的，雄性永不背叛。
一旦雄性先变心，就会被部落驱赶，沦为流浪兽人，并且再也不会被任何部落所接纳。
只有雌性才可以决定兽夫的去留。
解除伴侣关系也很简单，两人去兽神图腾前，在众兽的见证下，双方取血为证，就可再无关系。
只是被雌性抛弃的雄性，很难再找到新的伴侣。
“好。”鹿德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兔兰的几个幼崽，以后都会跟着我，珠珠和你亲，她跟着你。”
雌性作为一家之主，要是雌性不同意，雄性的所有幼崽，都是不能带走的。
若是有雌崽崽，那可是一个家里珍贵的财富。
一般雌性是不会放过雌崽崽的。
不过狐月对兔兰的几个幼崽都很嫌弃，无论是鹿青檀，还是鹿果果，两人的眉眼都长得和兔兰相似。
一看到她们，她就会想起自己以前在兔兰面前抬不起头的窘迫。
她巴不得这几个贱种以后都别出现。
于是很爽快的就同意了，“那当然没问题，但你得搬出去，这个石屋，得留给我和珠珠。”
反正除了躺在床上的鹿衍，他们几个都和病兽一起死了。
也就是鹿德，不肯接受现实，还期待他们会回来。
鹿德脸色沉了沉，似乎不情愿。
就在狐月担心他会不同意时，他才点头，“好。”
狐月心头一喜。
这就成了？
“那就现在去兽神图腾前，解除伴侣关系吧！”狐老太也迫不及待，一锤定音。
除了大祭司府上的兽神图腾，每个部落都会复刻一个图腾，供奉在部落的正中央。
因为是复刻的，这些图腾不会有大祭司府上图腾的光泽。
材质也是千奇百怪。
但无论是用什么做的，雨淋不湿，火烧不着。
即便是用泥土做成的图腾，成型后，也会变得比岩石和铁还坚硬。
天狗部落民众供奉的图腾，则是用一个巨大的圆形石柱雕刻成的。
巨大的麒麟栩栩如生，盘踞在石柱上，气势浑然天成，若不是双目紧闭，兽人光是站在前面，都直不起膝盖。
因着鹿果果的缘故，部落里不少兽人都认得鹿德。
见他和狐月、狐珠珠、狐老太来到兽神图腾前，都有些好奇。
“德叔，你们来这里，是为果果祈福的吗？”
鹿德面色淡然的回答，“我是来解除伴侣契约的。”
闻言，四周的兽人纷纷露出怪异的神情。
狐老太冷哼一声，在一旁抱怨，“一个瘸了腿的雄性，不仅不听我女儿的话，还整天去外面游手好闲的鬼混，这种兽夫，我们家可不要！”
“看在你让我女儿，生下了珠珠的份上，没把你直接赶出天狗部落当流浪兽人，就不错了，你知足吧！”
众兽人狐疑的看了眼狐老太。
这老太婆，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
居然说德叔游手好闲？
德叔明明就是天狗部落的劳模好吗！
狐月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催促，“德哥，我知道你其实一直不喜欢我，你心里惦记着兔兰姐姐，既然这样，我们快点解除伴侣关系，我放你自由。”
即便把鹿德赶走，她也要在外人面前博个好名声。
可没想到。
她刚说完，身后竟然传来了兽人讥讽的笑声。
以前因着鹿德对她客客气气的兽人，此刻都站的远远的，面露嫌弃。
狐月面色有些难看。
来不及多想，鹿德已经站到了图腾前。
“那就快点吧。”
狐月甚至有种错觉，好像鹿德比她更迫不及待解除伴侣关系。
她晃了晃脑袋，怎么可能呢。
抛开杂念，她抬头，看向高大的图腾，“兽神大人在上，请为我们做见证，今天，我狐月，和鹿德，正式解除伴侣关系，以后两人互不相欠。”
话落，她拿出刀，别开脸，忍着疼在指尖轻轻划开一个小口子。
刚滴下一滴血，就赶紧捏住了伤口。
鹿德闻言，也紧接着掏出刀，迅速朝掌心一划。
握成拳，鲜血哗啦啦的滴落。
把脚底暗红色的土地染得更加鲜艳了。
兽神图腾上，紧闭的双眸上，银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像是应允了似的。
“成了成了，月儿快过来，以后这瘸子再也不会拖累你了。”狐老太拉着狐月走到一边，嫌弃的撇了眼鹿德。
鹿德也没生气，只是道：“石屋我不要，但里面有崽崽们的东西，我要带走。”
他们一家人的东西，其实都不多。
但果果用过的所有东西，他都不想留下来。
“拿走拿走，一堆破烂，说得谁稀罕似的。”狐老太嫌弃的摆摆手，珠珠说了，以后大殿下就是她们家的靠山。
还差那点儿破烂？
“趁我们回去之前，赶紧收拾了滚蛋，以后过不下去，别来求月儿帮你就是了，你跟我们可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屋里还有个晦气的鹿衍，她还怕跟过去了，鹿德让她帮忙呢。
反正石屋在那，鹿德也不可能把石屋搬走了。
就催促他一个人回去收拾完走人。
鹿德似笑非笑，“是，没有任何关系了，有兽神图腾作见证呢，希望您老也别忘了。”
见他离开。
狐老太有些等不及，看向身边的狐珠珠。
“珠珠呀，你不是说，大殿下要认你当妹妹吗？大殿下什么时候来呀？”
四舍五入，她不就是兽王他娘了吗？
没想到她狐老太，有生之前还能这么有面子。
狐老太想想就忍不住咧嘴，露出一口老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