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给我闭嘴!”林舅父听不下去,恼火道。
“我凭什么闭嘴!”林舅妈指着林舅父的鼻子,失控的继续骂道:“妍姝被害死了,连一个全尸都没有。你这个当父亲的,却畏惧权势,连给她报仇都不敢。你这个胆小鬼,懦夫!你根本不配当妍姝的父亲。”
林舅父被骂的双眼通红,失控的把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酒杯碎裂,玻璃碎片溅的到处都是,而姜悦坐的位置恰好被殃及,几片碎裂的玻璃片冲着她飞了过来。
姜悦躲闪不急,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捂住头脸。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温热的身体,把她紧紧的护在了怀里。
谢北尧因为护着姜悦,手臂和一侧的脸颊都被玻璃碎片划破了,鲜血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缓缓的流淌下来。
“谢北尧!”姜悦惊慌失措的叫道。然后,几乎是本能的跑进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了医药箱。
因为谢北尧受伤,林舅父和林舅母吓得酒醒了大半,也不再发酒疯了。
姜怀民和宋美琳两人收拾着满地狼藉。
而谢北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由着姜悦给他处理伤口。
姜悦读警校的时候学过简单的护理和包扎。她微垂着头,手里拿着消毒棉签,认真的给谢北尧处理伤口。
从谢北尧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和一截雪白的脖颈。
姜悦给谢北尧处理完伤口,习惯性的整理着药箱。
谢北尧却突然靠过来,他的气息炽烈,烤的姜悦喘不过气。
谢北尧漆黑的眸子深凝着她,薄唇贴进她耳畔,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我挺好奇,你怎么知道姜家的医药箱放在厨房?”
姜悦听完,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手中拿着的消毒液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是啊,在其他人眼中,她只是一个外人,不应该那么清楚的知道姜家医药箱的位置。
她刚刚应该询问一下的,可看到谢北尧受伤,她脑子就乱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姜悦深吸了口气,很快恢复镇定。她好像没听到谢北尧的话一样,继续整理医药箱,然后,拎着医药箱,放回了厨房。
桌上的菜还没怎么动,但谁都没有胃口继续吃了。
林舅妈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去楼上客房休息了。
姜怀民泡了茶,拉着林舅父和谢北尧一起喝茶。
姜悦帮着宋美琳一起,在厨房收拾碗筷。
宋美琳把没吃完的菜封装后,放进冰箱冷藏。而姜悦站在水池边洗碗。
水龙头一直开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中,夹杂着宋美琳沉重的叹息。
宋美琳:“刚刚让你看笑话了。”
姜悦摇了摇头,沉默的继续洗碗。
当初,林妍姝的案子,她是跟进过得。
普通的绑架案,绑匪拿到钱后撕票并不稀奇。但林妍姝不仅被撕票,尸体被找到的时候,身体里面的器官都不见了。显然,这并不是一桩普通的绑架案。
林妍姝是稀有血型,估计她早就被盯上了,那些人就是冲着她身体里的器官。
林妍姝是独生女,林舅父和林舅母看到女儿惨死,几乎都崩溃了。
林舅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人脉,砸了大笔的金钱,展开了调查。加上警方那边也在调查,本以为很快就能抓到凶手。
可他们越调查,遇到的阻碍越大,这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凶手并不是普通人,可能是他们都惹不起的。
林舅父不肯放弃,坚持继续深入调查。可当案子终于有些眉目的时候,林舅母却突然失踪了。
林舅父疯了一样的寻找妻子,终于在妻子失踪的一周后找到了她。找到她的地点,就是当初林妍姝被抛尸的地方。
唯一的不同,就是林舅母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对方的目的显然是警告他们。
林舅母被救活后,林舅父放弃了对林妍姝案子的调查。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不想再失去妻子了。
而警方那边也没有再追查到新的线索,案子逐渐的被搁置了。
姜悦当初接受卧底任务,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林妍姝。
警方当时查到的线索,那些绑匪和顾氏集团有些关系。只可惜,顾城到死都没有供出些有用的东西。
所以,林妍姝的案子,至今还没能侦破。
“你林伯父和林伯母,也是可怜人。”宋美琳感慨道。
姜悦陪着宋美琳一起,把厨房收拾了一遍,时间已经不早了。
因为全家人都喝了酒,姜悦只能叫了代驾。
他们先把林舅父和林舅母送回了家。
林舅母的酒早就醒了,下车的时候,还拉着姜悦的手,一副十分不舍的摸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这孩子就觉得喜欢。悦悦,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常来看看我和你林伯父,我再给你烧好吃的。”
姜悦笑着点头,和林舅父和林舅母告别。
他们离开林家后,才回到海棠湾公寓。
代驾把车子停在了专用车位上,然后走到车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了折叠车。
“女士,您的目的地到了,祝您生活愉快,再见。”代驾说完,蹬着车子就走了。
姜悦本想让他帮忙把谢北尧扶回公寓,结果人已经没影了。
好吧,代驾的确没有扶客户上楼这项服务。
何况今天是节假日,这个时间段代驾的订单多,人家忙着赚钱,不理会她也是正常的。
姜悦重新绕到车旁,拉开了车门,看向坐在后面位置的谢北尧。
谢北尧靠在椅背上,剑眉深蹙,大概是喝多了酒,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你,能自己上楼么?或者我喊胡嫂下来。”姜悦出声问道。
谢北尧却已经皱着眉,墨眸半阖着,沉默不语。
姜悦无奈,伸手去拉他,可不仅没拉动他,还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了他身上。
姜悦的脸撞进他胸膛里,鼻子额头撞的生疼。
姜悦微有些恼,想着干脆把他仍在车里算了。而此时,一只微凉的手掌已经抚摸上她额头,轻轻的揉着她被撞疼的额头地方。
姜悦错愕的看向他,彼此四目相对,他平静的眼眸,深邃入海。
姜悦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直到他微凉的薄唇压在她的唇上。
男人的气息太强力,压得她喘不过气。
姜悦在即将窒息之前,才用力的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