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吸引我的不是上面的血和字，而是布料！”
顾长青诧异，“布料？”
再度用手摩擦，入手质地粗糙，就是很普通的麻布衣，已被时代淘汰的衣物。
稍微用力一拽，布料就传出撕拉声，吓的顾长青赶紧放下，生怕扯断。
“它……是你的吧！”
神棍状态的昆仑仙首器灵，悬浮在人面之上，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像极了摆摊算命的骗子。
它的话一出口，魔莲花怔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很熟悉，残存的淡淡气味，与我十分相像。你既能算出此物是我的，那我的之前……”
仙首器灵摇头晃脑，“不可说，不可说。与天机无关，而是真的不可说。”
“那你能说什么？”
欠揍的样，恨不得捣上几拳。
“它的来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与其他兽宠不一样，进化升华只是它找回丢失的自己。人族小友，可对？”
魔莲花的真正来历，是邪神通过祭坛召唤而来的灵魂体。
从种种迹象表明，它与那位反骨仔有着直接联系。
也是在赋予了金词条后，才最终出现了进阶序列。
仙首器灵这点说的没错，
相较于小金、黑蛋它们，魔莲花属于异类。
不是金词条成就了它，
反倒是金词条就是它的一部分，顾长青只是给予了它开启的钥匙。
若说其他兽宠是血脉返祖，魔莲花就是复原巅峰。
“这布片，是在那位前辈的铜像里发现的。上面沾染着凶兽血迹，还能被如此重视的藏起来。只要找到凶兽的来历与地点，是不是就能破解上面的秘密？”
“秃头，再算算。”
仙首器灵对于秃头称呼显然是不开心。
“我是仙首，不是秃头。我们仙首一族，生来灵魂强大，能与天通，能卜算过去与未来，能……”
黑蛋撇撇嘴，“如此牛叉，还不是被灭族了。”
“你……”
仙首器灵噎的说不出话来，顾长青只能好话安慰。
“想知道布料出自何处也不难，那位先贤不是击杀过一头兽皇吗？此血过去数百年，仍旧鲜艳，说明此血来源必是有着强大灵力。再看那字迹，有一个落字，指的应该就是落阳谷。”
见它不动用推演，口头推测，
事关魔莲花的机缘，顾长青不能马虎。
“秃头，要不你掐指算算呢？”
“爱信不信。”
仙首器灵气急，一溜烟钻进仙首之内，躲进了背包空间。
“就这？”
黑蛋不屑，道：“主人，反正您也要走一趟落阳谷，不管是真是假，咱搂草打兔子。打着是赚到，打不到也没有损失。”
也只能如此了。
之后两天，顾长青安稳的待在三合院。
直到第三天傍晚，宁泽川才姗姗来迟。
见顾长青乱糟糟的头发，笑道：“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真耐住了性子。”
顾长青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道：“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也待的住。好久没有如此舒服的休息了，我想以伤病为借口，在你这小住十几天，可以不？”
“想的美，赶紧洗洗，麒麟大人要见你。”
顾长青慵懒的起身，“唉，太优秀逆天也不是好事，一个个的大人物排着队要接见，真烦恼、枯燥。”
“滚吧你！”
……
夜色如慕，顾长青与宁泽川漫步在夜晚的麒麟学院。
从学院外区，到了内区。
内区的地势，陡然间拔高。
只听哗啦啦的水声在夜幕中奏响独特的乐章。
“到了！”
一处水潭，有两百个平方大小，
水潭的中央生出一股漩涡，从假山流淌入潭的水都吸卷下去。
“你确定？”
相比起青龙与朱雀，麒麟的居住之地，就显得寒酸不少。
“走！”
宁泽川拉起他的手，纵身一跃，向着漩涡跳了下去。
跳下来之后，顾长青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漩涡，吸进来的水，呈瀑布样，泻入无底深渊。
不知摔落了有多久，一道祥瑞之桥，托住了下降的两人。
“呼，圣兽居住地，还真不能以表面揣量啊。”
进来的那个漩涡眼，已经望不到。
下面的空间越来越大，尤其是四面八方的瀑布流水，轰隆隆作响。
祥瑞之桥缓缓下沉，宁泽川道：“自然，这方麒麟崖，可是汇聚京都周围所有水脉。”
“嚯！”
怪不得，仅凭上方流下来的假山之水，可汇聚不了如此汪洋气势。
此处深入地底不知多深，直到一圈圈的蓝色光晕在周围浮现，祥瑞之桥的两端开始延伸。
“咚！”
桥梁停止下沉，两端搭进了汹涌的瀑布洪流中。
这时，水雾渐渐的散开，一头高约百丈、体型庞大的麒麟，展现在眼前。
一缕七彩光辉的水柱垂直流下，冲击在麒麟的头部，而后形成瀑布，流入下方的硕大水池。
在水池边缘，瀑布之前的一块光滑巨石，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其上。
顾长青与宁泽川走下虹桥，慢慢行至老者跟前。
顾长青打量一眼，他的面孔很眼熟。
“麒麟……大人？”
这老者，与东海之上大战的麒麟分身一模一样。
有了朱雀的前车之鉴，顾长青低垂下头，恭敬道：“晚辈顾长青，参见麒麟大人。”
他也分不清，面前的究竟是本体还是分身。
“你来了，骂都骂过了，就不要多礼了。”
被正主当面揭露，顾长青不免尴尬。
“那时，晚辈不知大人用意，气盛了些，还望您不要见怪。”
老者抬手拍了拍坐下玉石，示意顾长青坐下。
顾长青顺势坐在玉石一边，浑身不自在。
毕竟，这位可是得罪最狠的。
“小川儿，去摘两枚麒麟果。虽已服用，特性不会在吸收。但治疗伤势，还是好的。”
“多谢麒麟大人爱戴。”
顾长青起初想讹点东西，现在好了，麒麟出手阔绰，一次就是两枚。
“是。”
宁泽川依令，向着麒麟崖下方的一条小路走了进去。
“知你要去西境调查仙宫，所以让小川儿拦下你，与我见一面。我呀，还是喜欢那时的你。桀骜不驯，一往无前，凭着一腔热血，敢与我叫板。”
顾长青冷汗直流，“年轻不懂事，若不是您手下留情。别说叫板了，一根指头就能够碾死！”
经历了这么多，顾长青岂能不知，东海的水，就是麒麟放的。
朱雀一具分身，就能力压兽皇级的凰无道。
同为圣兽的麒麟，也不会比她差到哪去。
“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吧，不妨问出来。”
顾长青起身，向着麒麟再度行礼，道：“麒麟大人，关于我的父母……”
麒麟抬手打断，“你父母之事，我与四圣都知晓。可惜，他们要走的路与我们不同，人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天骄。即便是理念不同，目的地却是相同的。我们也很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两人提供帮助。”
“那他们最后为何会……只是镇海城的两位平凡队长呢？就好像，是另外两个人。”
麒麟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猜测是与葬灭之地有关，他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很欣慰，他们是正确的。”
顾长青不解道：“您为何这么说。”
“你，就是他们最好的作品，留给人族的希望！”
圣兽当面夸，顾长青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妄自菲薄，你的潜力有多少，自己清楚。”
顾长青点头。
“第二个疑惑，您让人封锁了那些连同葬灭之地的副本，要转化其中的力量为人族供给。敢问，您与四圣自身出了问题吗？”
麒麟很意外，意外顾长青会问出如此敏感的问题，并无不悦，反而笑道：“是啊，我们五个镇守人族境地，四圣主管四极，而我坐镇中宫。近千年了，即便是我们，也有寿数殆尽的时候。”
“呼！”
顾长青吐出一口浊气，“难怪朱雀大人本体降临边境，东海迷雾弥漫，青龙亲自走入进去。不是人族有了对抗的底气，而是它们用最后的力量，震慑迷雾异族。”
“人族历史，流转轮回。无论是上一代的遗憾，还是今世的不甘，人族都不会真正的灭亡。小青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之后的路，靠你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一段时间。”
“五位大人对人族所做出的功绩，我绝不会让历史断层。”
“还有问题吗？”
顾长青摇头，“没有了。”
“咦？我以为你会提到他！”
麒麟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邪神沈小先生。
“共生之法的弊端改良，是他带来的。而你的与众不同，也是他最先发现的。用他的话来讲，一个什么都不懂得毛头小子，突然获得泼天的富贵，若不打压难成大器。”
“在我们两个的规划里，尽管你夺得第一名，深渊规则都加以褒奖。我们也用了一些手段，把你拒之学院门外。目的是让你好好的看一看御兽世界的天与规则。”
“青龙不地道，暗中截胡，导致计划流产。虽有波折，你也经历了蜕变。”
麒麟从玉石站起，手轻轻一挥，瀑布瞬间断流，露出了水后的光景。
那陡峭湿滑的石壁上，刻着一个个鲜活的人面像。
顾长青抬头望去，那一张张的面容，都是为了人族而鞠躬尽瘁的强者。
“我知你会心生犹豫，甚至是怜悯。可要成为一族领袖，必须要有雷霆杀伐手段以及笼络人心的心术。强者是冷漠的，孤高的，被世人惧畏的。”
“人族的优点，同样也是缺点。你猜，石壁上的人面像，有多少是我亲自动手杀死的？”
顾长青惊愕不已，
麒麟淡淡一笑，“全部，他们都是死在了我的手中。有的是拎不清族群与家族的比重，有的是凭功绩自甘堕乱。有的是想要联合其他，企图改变我们的策略方针等等。”
“他们的死对人族振动很大，可我依旧要杀，知道为什么吗？”
顾长青狂咽唾沫，这些人面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每一位的陨落，记载中都是死于凶兽之手。
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象征祥瑞的圣兽麒麟亲自动手。
“因为不杀，就是纵容。恶果滋生，来源于此。”
顾长青眉间生暗，低沉道：“晚辈，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记下了就好呀。仁慈，是你的面具，唯有铁血，才是率领一族走出血水沼泽的统领之心。如果哪一天，人族再无战事，那个时候，你的仁慈才是方针。”
“多谢前辈，我一定不负您所望。”
这时，宁泽川走出小道，手里捧着两枚麒麟神果。
“收下吧，要去那个地方，以你的伤体是应付不了的。”
顾长青乐呵呵的收起麒麟神果。
“您知道我要去落阳谷？”
“那块红布，本就是宁凌天击杀兽皇之后得到的。他仿佛知晓了你未来一部分，就将红布塞到了铜像里。如今看来，我还是小觑了他。”
顾长青深以为然的点头认同，“是啊，看不透的家伙。”
“好了，上路吧！多看多磨砺，才能坚固王者之心。”
“是，晚辈就不打扰您了。”
顾长青与宁泽川施礼告辞，
在祥瑞之桥托着两人上升时，麒麟开口道：“小川儿，带他一起走吧。一头未经磨砺的雏麟，永远不知麒麟族的祥瑞，究竟是何！”
“好的麒麟大人，我一定会督促他的。”
麒麟轻笑，而后折身走进了麒麟崖下。
两人从水潭漩涡中飞出，顾长青才问道：“川儿，麒麟崖之下，不会也镇压着什么东西吧？”
宁泽川翻了翻白眼，“不该知道的少打听，天色不早了，赶紧休息，明天趁早滚！”
“得嘞，不过不是我滚，而是我们一起滚！”
回到三合院，顾长青取出一枚麒麟神果服下，然后就进入梦境。
美美的一觉清醒，
顾长青发现，体脉的伤势大有恢复，在吃下另一枚，痊愈不是问题。
而且，霸道的神果药效，将细胞以及火种的体积，催大了一倍不止。
饭菜已被专人放置在客厅，
顾长青草草的吃了两口，
忽然，一枚石子打破了玻璃，力道雄浑的直奔他的脑门。
黑魔出现接住，向外掷了出去。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
“顾长青，给我滚出来！”
一声声的怒喝，在院外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