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面对肆虐而来的刀芒，慕容淡雅断喝，
器宠万灵刀浮现，同样斩出一击势大力沉的刀芒。
同时，白色的刀域将整间会议室包裹，
不然，就要毁在刀芒之下。
“轰！”
一黑一白两式刀芒，在碰撞之后，奇异般的抵消了。
慕容淡雅秀眉微蹙，“你的刀，进化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能从王级蜕变到接近尊级。慕容城主，你的潜力与四大学院的内院怪物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啊！”
“以前倒是小看你了，进入青龙学院，虽然只有灵级职衔，宠兽却是一个赛一个的强大。”
茫茫白雾，顾长青与慕容淡雅对站而立，短暂的商业互捧之后，慕容淡雅抚摸着万灵刀，冷笑道：“可惜，如此天才，今日就要丧命于此，实在是令人惋惜。”
顾长青不甘示弱，“凭你这幅躯体，怕是做不到。慕容淡雅被困禁海龙宫近十年，留在这幅身体里的潜力早已消耗殆尽。即便是以假乱真，刚才的一刀也是全力。若要杀我，就要舍弃掉傀儡身体，露出本来面貌。”
慕容淡雅脸色一僵，“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我说过，你是我任务的一部分。把你带回了镇海城，任务却未完成，我就有所怀疑。只不过当时天真了些，赵城主都未对你起疑，我也就放下了戒心。”
“只是上一次，我联合镇海世家，架空了赵城主，将他逼出镇海城。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真正的慕容淡雅。”
“可你还是没有戳穿！”
顾长青压根紧咬，“所以，是我种下的恶因，今日来了结恶果。即便你不是人族，占有着人族的皮囊，哪怕面上功夫多做一些，也不会走到今日。我该怎么称呼你？海龙一族的冤魂？还是海族奸细！”
顾长青把话点到这个份上，慕容淡雅索性也不装了。
“有区别吗？没有区别！我要指正你一点，我爱人族，很爱很爱！你们的血肉、灵魂，都是最佳的补品。”
“我也很爱惜他们，所以才会联合世家，形成稳固的联盟。以人族为基，将他们圈养在外城。给予他们方便，给予他们信仰，给予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可京都却派来了一个碍事的，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知晓他带来的方法是人族复兴之计。可我慢慢的发现，他不能动手，不能干预人族的选择。”
顾长青含着怒，“所以，你就在共生之法中掺杂了佐料，让习练此法的御兽师，变成了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
慕容淡雅摇摇手指，“那你就错了，我只是将共生之法的灵力共生从一个变成了数个。所以我喜欢人族，他们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早在很久前，他们就研究人与兽宠的结合，并且有了不斐的成果。”
“他们拥有的兽越多，血脉和灵魂就越美味。而我，只需要在适时的时间，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凶兽，就可以将所有成果，尽归我身。”
这时，昆仑仙首从背包空间出来，器灵打量着慕容淡雅，手指掐诀。
过了一小会儿，才淡淡道：“怪不得，原来是当年的海族王族之一的灵蛭。都过了一个千年时代了，还踏马的喜欢吸血，一点追求都没有。”
慕容淡雅瞧着昆仑仙首瞬间就将身份点破，喝道：“你是……昆仑？”
“是你爷爷我，当年海龙一族为了镇压海族，可是将全部精锐都尽出了。你们灵蛭族的族长被十龙围攻，族地更是被夷为平地，寸蛭未留，怎么逃出了个你？”
顾长青接收着信息，问道：“灵蛭，很强吗？”
器灵摇头，“可强，可不强。吸血吸魂一族，擅长附身。傀儡之体强大，它们就强大。傀儡之体弱小，它们就弱小。在那时，灵蛭族是被所有海族嫌弃的，只因为什么草都吃，搞得天怒人怨。”
“后来老龙找上了昆仑，获悉它们的族地，才一锅端。”
顾长青点头，又是一个凰无道吗？
器灵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纠正道：“它和凤凰族的那个祭祀师可不同，两者之间差海了。凰无道，可是正儿八经的凤族血脉，是最强大的那一批，所以才会被选为一族祭祀。灵蛭可不一样，不是说了嘛，什么草都吃，自己家的草也吃。所以，压根就比不了。”
凰无道虽置身过绝望深渊，那也是为了凤凰族群。
如此一来，还真的不能比，就是在侮辱凰无道。
器灵再度疑惑道：“按你们的尿性，不可能在一具傀儡身上使劲。莫非，你一直占据这具身体是为了……人族气运？”
慕容淡雅突然哈哈大笑，“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不要拐弯抹角了。你肯留在他身边，不也是为了人族气运吗？”
“豢养人族，清洗人族，我不仅有源源不断的血肉灵魂，他们所产生的气运，才是最美味的珍馐。”
“好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后，也该送你们上路了。”
慕容淡雅说完，她的皮肤上，覆盖上一层黄褐色还带着黑斑的甲衣。
一股庞大的吸力陡然而生，
这一瞬间，顾长青只感觉灵魂要离体一样。
慕容淡雅的身后，一只数米长的水蛭虚影浮现，
身体的中心位置，有六颗红点，释放着诡异的光。
“顾长青，我眼馋你这具身体很久了。今天，终是得偿所愿！”
慕容淡雅的灵力激增，已经到达了王级巅峰，只差一步就可入尊级。
灵魂的离体，让顾长青使不出劲，体脉也是灵力紊乱。
“老黑，你在空间里躺尸呢，还不快帮忙！”
空间中的黑魔懒散道：“你就让它吸呗，老子都无能为力的肉体，就凭它？”
“尼玛，再啰嗦，我就烧了你和法相的链接。”
黑魔大惊，“别别别呀，我立马动手，小小水蛭，还翻了天了。”
黑魔法相火力全开，巨大的恶魔形态自顾长青身体中拔地而起。
黑魔一双眼睛猩红，如两颗灯笼注视着慕容淡雅，冷哼道：“吸魂附体？我黑魔一族正宗的秘术，怎么到了此间，分成了一个个不入流的版本呢。”
黑魔法相大手向着慕容淡雅身后的灵蛭抓去，
同样是掌心生出吸力，那灵蛭虚影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握在掌心。
一股关于吸魂附体的记忆涌入黑魔脑中，
黑魔法相用力，将虚影碾碎，咬牙切齿：“黑魔老祖宗唉，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怎么遇见一个与我族能力相似的族群，就把秘术传授出去呢。”
顾长青眉头一挑，“你家祖宗搞的鬼？”
“现在看来是的，不过，我是正义的好黑魔。你想要算账，就去找我的老祖宗吧。任打任骂，我一个字都不会帮它的。”
昆仑仙首器灵不屑道：“你祖宗早不知道死多少年了，上哪去找。”
黑魔痛心疾首，“所以啊，它遭到了报应。”
“滚吧！”
黑魔笑嘻嘻：“唉，马上滚！”
慕容淡雅的刀域还未破碎，
顾长青行至她的面前，便看到脖颈之处的皮肤下，有物体在里面蠕动。
掌指化剑，割开皮肤，一条巴掌长的水蛭，从中抽了出来。
水蛭一入手，就传来了求饶的声音。
九昧离火升腾，将水蛭淬炼到魂飞魄散。
忽然，慕容淡雅的眼皮嗡动，徐徐的睁开。
扫视着白茫茫的刀域，下意识看了看双手，面容经过剧烈的挣扎痛苦后，神色悲苦。
“看来，是恢复以往的神智了。”
昆仑仙首器灵盘着腿，瞧着慕容淡雅的状态，道：“回光返照，一丝不灭真灵罢了。”
“长青，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顾长青向慕容淡雅施礼，单论起来，她的确是长辈。
“看到你如此优秀，若星会很高兴。对不起，我给镇海城，带来了灾难。”
顾长青摇头，“您为了镇海城，以一己之力堵住了禁海中出现的凶兽。为镇海城的付出，是不可磨灭的。”
慕容淡雅轻叹一声，“功是功，过是过。既然犯了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功，绝不能成为过的抵消品，你懂了吗？”
顾长青沉默良久，才道：“淡雅阿姨教诲，长青铭记在心。”
慕容淡雅会心一笑，想要去碰触顾长青的脸颊，可还未接近，
手掌就化为灰烬，并蔓延全身。
“我终于可以去找若星赔罪了，你和你父亲，长的真像啊！”
“请代我、代我们，还镇海一片晴朗的天空！”
“拜托了！”
顾长青再次一礼，道：“恭送慕容城主！”
慕容淡雅的身体，化为灰尘飘散。
刀域也形同此，化作光点。
飘出了会议室，飘在了镇海城的上空，
似是慕容淡雅最后的留恋。
刀域破碎，慕容渊以及慕容沁，见只有顾长青一人，
登时怒喝：“顾长青，淡雅呢？我女儿呢？”
慕容沁泪水横流，指着顾长青，恨恨道：“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在座的镇海城世家，全都慌了神。
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在慕容城主的宽松下进行的。
可保护伞已死，他们将何去何从！
陈子辉面容扭曲，道：“诸位，顾长青杀死城主，实属大逆！杀了他，才能保全我们世家，才能保全我们的神迹！”
顾长青瞧着一张张癫狂的脸，原地消失，
下一秒，一柄长刀贯穿进了陈子辉的胸膛。
“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