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地位尊崇,连礼部尚书都是秦家老爷子的学生,是以这场比试基本上由秦修远来决定。
秦修远自觉今日“丢了面子”,如今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必然要把面子找回来。
为了稳妥,他提议先作诗,这是他最为擅长的领域。
看了一眼四周的春色,他已然有了主意。
“今日春光正好,我们便以“春”为题来各抒己见可好?”
他一开口自然是不可能有人反对的。
虞望舒无语的蹙了蹙眉,果然没有一点新鲜感啊。
她本来不想将事情做的那么绝的,谁知道秦修远非要作死。
想到这里,她朝宝珠使了一个眼色,宝珠会意的点头去了。
很快,一众学子们都将作品呈上。
不用说,这里面最为出彩的便是秦修远做的诗,就连虞望舒这个理科生都觉得这诗做的确实不错。
四周的人自然是吹捧至极,一众官员也都频频点头:
“秦家果然不同凡响,不愧为文坛泰山。”
听着周围人的夸赞,秦修远长舒了一口气,刚刚丢失掉的信心在瞬间补了回来。
若是输给晏长安,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输给虞望舒一个女人,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不过显然这口气他放心的有些早了,他刚坐下,就听到一个声音道:
“这首诗是谁写的?”
“好诗,好诗啊!”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高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今日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有才学的人,此刻已经有不少的人激动的站了起来,就连晏长安都微微的扬了扬眉,他下意识的朝着虞望舒看去。
果然,虞望舒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那位表哥,之前的意气风发已然不见,脸色苍白,双唇紧抿,显然被打击的不行。
晏长安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自己这位表哥还是太自傲了,自己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他嘴里答应着,但是心里却没有当一回事。
所以,在讲学的时候依旧将虞望舒拿出来鞭笞。
她的手段便是自己都难以招架,更何况一个书呆子了。
让他长点教训也好,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虞望舒最近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他很好奇她还能弄出一些什么来。
就在晏长安思索的时候,虞望舒安排的那人已经站了出来。
“是你,苏兄。”
已经有人认出了这人。
虞望舒找的这人叫苏峥,是个农家子,家里的条件很差,但是学识还是不错的,当时宝珠找了不少的人,虞望舒最后选定的就是这人,她亲自见过,这人没有读书人的死板,很聪慧,而且长相也还不错。
她要“造神”,自然方方面面都会考虑进去。
苏峥拱手行了一礼:“正是在下,让大家见笑了。”
“苏兄,我记得你的文风不是这样的。”
苏峥的才学虽然不错,但是写的东西不至于这么的有灵气。
只听苏峥开口道:“确实!以前我学的太死,后来多亏了长公主殿下的指点。”
“实不相瞒,此乃长公主殿下指点所做。”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哗然!
今日长公主太出风头了,之前的算数还有解题都已经足够让他们开眼界了,却没有想到殿下的文学造诣都如此的高。
虞望舒也有些出乎意外,这和她之前安排的可不一样,她要的是让苏峥成神,却没有想把自己搭进去。
苏峥还在继续说道:
“殿下的文学造诣是学生见过的最高的。”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一道声音反驳道:“怎么可能?”
是秦修远。
从那首诗出来后,他便一直处于自我怀疑中。
苏峥的名字他也知道,好歹也是有些名声的学子。
可是,虞望舒不一样。
皇家公主的课业如何,他们秦家哪能不知。一个女子,恐怕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完,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奇诗?
他可以输给苏峥,输给其他学子,但是却不能输给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秦修远冲着上面的虞望舒拱了拱手说道:
“殿下,晚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事开不得玩笑。”
“殿下或许有过人才智,但是读书一事不是一蹴即就的,此事关乎江山社稷。”
他虽然嘴里说着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虞望舒在撒谎,她找了人吹捧她,让她的声望更显。
而且,他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高,表面恭敬,实则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她的意思。
虞望舒闻言笑了。
这个秦修远还真的是不知死活。
她一再的放过他,他却非要自己作死,既然这样,就别怪自己将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一扬:“听秦学子这意思,是在说本宫指使苏学子撒谎?”
晏长安没有参与这场纷争,他只是在一旁旁观。
他不知道的是,看着虞望舒那算计人的小模样,他一脸的纵容。
听到虞望舒的话,秦修远行了一礼:“晚生不敢!”
“哈!”
虞望舒轻笑了一下:“你说的不错,这诗确实不是本宫所做。”
这话一出,全场又是一阵哗然,学子们面面相觑,朝臣们眉头紧皱。
他们心里有些责怪秦修远不懂事,今日有他国使臣在场,便是再有什么,也应当是在私底下讨论才是。
如今这般闹出来,丢的还是他们大禹的脸面。
他们心里也有些责怪虞望舒,长公主太任性了。
今日出的风头都已经够了,何故还要在文学上争抢这个风光。
其他四国则是在一旁看戏,他们一扫之前的颓靡,全都开启了吃瓜模式。
听到虞望舒亲口承认这些不是她所做,秦修远大喜,正想说什么,却听虞望舒道:
“各位觉得这诗如何?”
“自然是极好!此等佳作只应天上有啊!”
老学士忍不住说道。
虞望舒展颜一笑:“说的好,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诗确实来自天上。”
“那日本宫做了一梦,梦中亭台楼阁,仙气袅袅,一切都是本宫未曾见过的,这些诗便是本宫在那里看到的。”
虞望舒说着,眼里露出一抹怀念。
她是真的想家了啊!
一直看着她的晏长安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心中狠狠的一动,此刻,他觉得虞望舒和他离的很远很远。
而有人已经听出了虞望舒嘴里的不同。
“殿下,您方才说‘这些’,莫非还有其他的诗句?”
虞望舒回过神轻轻一笑:“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