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不仅跑的快,车子开的也快,她车技不错,一路加塞,一边碎碎念着给各路车主道歉,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开到酒吧,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后,躲进包厢。
“怎么了这是,后头有大灰狼追你啊。”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见她逃命似的跑进来,笑着问她。
沈鱼嘿嘿笑:“怕你们久等嘛,我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刚端起酒,被苏秋曳夺过去:“喝什么喝,能喝吗你就端杯。”
她把沈鱼推去坐着,自己举起杯:“鱼儿来事了,不能喝酒,这杯我替她喝了。”
说完仰头就是一杯。
干脆利落。
众人喝彩:“好,咱这俩妹妹,一个比一个爽快。”
只有陆嚣骂她:“瞎逞能,一会醉了别指望我送你。”
“嘁。”苏秋曳鄙视:“我找个代驾车技都比你好。”
“哈哈哈。”冯扬逮着机会就损陆嚣:“原来你技术不行啊。”
陆嚣磨牙:“去你大爷的。”
又狠狠瞪苏秋曳一眼。
苏秋曳根本不怕他,冲他吐了下舌头后,坐到沈鱼边上说小话。
“快看微博,有好戏。”
沈鱼拿出手机打开微博,苏秋曳在站内给她发了个链接,她点开,是一篇骂贴。
骂的是沈悦。
一骂沈悦鸠占鹊巢,真凤凰在百平里蜗居,假凤凰在千平里撒欢。
二骂沈悦鱼目混珠,真千金上班低调凭实力,假千金满公司宣扬自己是大小姐。
三骂沈悦贼喊捉贼,自己找人绑架自己,捅伤自己,偏把罪名扣给别人。
字字珠玑。
沈鱼叹为观止,竖拇指:“骂的好,骂的妙,骂的呱呱叫。”
“就是不够脏。”苏秋曳略遗憾:“主要是太脏不给发。”
“够了够了。”沈鱼抱着她亲了一口:“好姐妹,以后有人骂你,我也帮你骂回去。”
“还得买水军一起骂。”苏秋曳伸出五根手指:“我花了五万买水军,骂死她。”
沈鱼:“给你报了。”
苏秋曳嘿笑:“已经有人给我双倍报过了。”
沈鱼:……
合着你还赚了。
亲闺蜜。
两人说了几句悄悄话,晏深和江则序前后脚进来,有人给他们让位,江则序坐到了陆嚣边上,晏深一贯独坐单人沙发,正好跟沈鱼隔着一张矮桌。
沈鱼端着饮料低头喝,不敢当着江则序的面跟他对视。
冯扬问起江则序去警局的结果:“是谁在背后造鱼儿的谣?”
江则序:“一个实习生。”
“实习生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有人直接锁定目标:“又是那个沈悦吧。”
姐妹俩关系不好,这群人从来都是偏袒沈鱼的。
江则序眉心拧起,沈鱼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接过话头:“是不是她秋曳已经帮我骂过了,不提她了,扫兴。”
“这么大度可不像你。”冯扬笑着看过来:“以前一条裙子没抢过她都要序哥帮你出气。”
所以害死了江则序。
“以前没想通,现在想明白了,我一瓷器,跟她瓦砾碰什么劲,输赢都是我吃亏。”沈鱼豁达的道。
众人都笑着夸她长大了。
沈遂进来时,刚好听到这话,问道:“什么瓷器,什么瓦砾?”
沈鱼:“说你是瓦砾,我是瓷器呢。”
“我怎么就是瓦砾了?”沈遂听不得这贬低:“你给我说清楚。”
“阿遂,不要欺负小鱼。”江则序警告出声。
沈遂:……
偏心眼!
他坐下来,瞪了沈鱼一眼,沈鱼朝他略略略。
众人忍俊不禁。
服务生进来送钥匙时,沈鱼和苏秋曳正在唱歌,有人喊了苏秋曳一声:“小叶子,马丁的车钥匙是你的吧,给你放包里?”
苏秋曳摆手:“我没开车,那不是鱼儿的吗。”
沈鱼回头看了眼:“对,我的。”
她把美人鱼挂件从包上摘下来挂到了车钥匙上,很显眼。
同样显眼的,还有另外一把塞纳的钥匙,也挂着美人鱼挂件。
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挂件,有人开玩笑:“深哥跟鱼儿情侣挂件啊。”
“好像车也是同色。”另一人道。
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大家看看晏深,再看看沈鱼,满是震惊。
不是吧。
包厢里一瞬寂静。
沈鱼奇怪回头时,就见所有人都在看她和晏深。
“怎么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指指两把车钥匙:“鱼儿,你跟深哥情侣挂件啊。”
沈鱼瞳孔一缩,闪过慌乱,歌也不唱了,扔了话筒跑过来,一把捞起自己的车钥匙藏到身后。
“现在才藏,晚了。”
“你们俩藏的够深的啊。”
“啧,深哥,鱼儿比你小这么多,你也下得去手。”
“序哥,你没揍他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起哄打趣。
沈鱼紧张的面色通红:“不是,你们误会了……”
她看向晏深,用眼神央求他否认。
男人懒散散的窝在沙发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显然不打算解释。
他的沉默,就像默认。
引发了更大的好奇心,众人纷纷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谁追的谁。
晏深一律不回,默认到底。
沈鱼都不敢去看江则序,急的快哭了。
嘭!
纷杂的起哄被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打断,所有人都朝江则序看了过去。
男人素来温和的面容此刻布满阴云,眉骨深深压下,像突然聚拢的乌云遮住了往日温润的目光。总是含着淡淡笑意的瞳孔缩成锋利的针尖,仿佛能将空气刺出裂痕。那副模样像是一尊骤然裂开纹路的白玉雕像,温润表象下暗藏着即将决堤的汹涌雷霆。
见此,所有人都压低了呼吸。
唯独单人沙发里的那位,像是故意作对般,往日如寒潭般拒人千里的疏离感竟悄然退潮,此刻的他像是被晒暖的岩石,虽仍带着几分清隽,却多出了能让人靠近的余温。
常年握枪的手,此刻捏着小小的挂件,动作里藏着破天荒的妥帖和温柔。
一冷一热,视线在空气中交锋,无声的挤压着氧气含量。
没人敢说话。
最后还是陆嚣的声音壮着胆子挤进去:“咳,阿序,大家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江则序:“女孩子的名声是能拿来随便开玩笑的么。”
众人讪讪。
唯晏深火上浇油:“如果我说不是……”
“当然不是。”沈鱼斩钉截铁的拦住他的话:“这个挂件是上次深哥生日的时候我送的,当时手里没钱,买不起其他礼物,幸好深哥不嫌弃。”
她的解释拨开了暧昧不明的迷雾,也打破了一触即发的战争。
“嗨,误会了不是。”冯扬笑着打圆场:“咱们这群人,谁不把鱼儿和小叶子当亲妹妹看待,以后可不许乱说了,刚才都是谁说的,自罚一杯。”
有了台阶,一群人纷纷端起酒杯自罚。
“妹妹手艺不错,下次我过生日,也送我一个。”还有人顺着话说。
沈鱼忙点头:“好,你们喜欢我都送。”
光顾着插科打诨,没注意她这话说完,晏深转冷的脸。
沈遂离的近,看见了,默默挪远。
他后悔了,去哪儿喝酒不行,干嘛来这啊。
“阿遂。”偏江则序还点他名:“小鱼身体不适,你带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