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孩子们,除了大虎二虎上次被人贩子给抓了出过远门之外,其余孩子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所以都好奇的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哥,你看,那树跑得好快。”小拴住指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杨树,眼睛瞪得溜圆,拉着大虎,让大虎也看。
已经9岁的大虎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手揣在兜儿里,虽然觉得小堂弟这个问题很幼稚,但还是耐心的给解释,“那不是树在跑,是火车在往前跑,离树越来越远了。”
“比杨树沟马车快多了,以后我出门只坐火车,不坐汽车。”二丫的发言依然令人提神醒脑。
大虎,“……”这个他就没法解释了,不在的学识范围之内。
韩秀芝小闺女拍着小胖手喊,“火车,火车。咦?爸爸呢?”
糟心的娃儿都这么久没见到爸爸了,这时候才想起来。
纯属小棉袄漏风。
韩秀芝看看窗外再看看她闺女,乐了,“你爸去打大灰狼了,等打完大灰狼就回来。”
几个大孩子的好一点,最起码听话不乱跑,龙凤胎太小,对啥都好奇,就想出去溜达。
后来天渐渐黑了,外边看不见了,孩子们也就消停了。
晚饭是自己家自制带上车的,火车上的伙食不好,能少吃一顿吃一顿。
吃完了晚饭,孩子们的精神头已经过去了,觉得也没啥好玩的,还关在车厢里。
除了龙凤胎还有精神头之外,其余的要睡觉了。
“小姑,明天咱们能到家吗?”二虎睡前问。
韩清韵知道孩子的新鲜劲儿过去了,这是不耐烦了,“还要坐两天呢,都乖乖睡觉,再睡一回就到了。”
韩清韵抱着龙凤胎回到自己车厢。
莫从之已经把床铺铺好。
这个车厢里,他们一家四口和大丫二丫还有大虎住。
给俩宝宝简单洗漱一下,就一人哄一个睡下了。
晚上孩子们要去上厕所,俩个壮都亦步亦趋的跟着。
觉得谁可疑,就立刻眼冒凶光。
虽然是冬天,但火车里面依然很闷,所以韩清韵早就醒了。
谁知道怀里的闺女,正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
韩清韵在宝宝脸蛋上亲亲,“小坏蛋,天还没亮呢就醒了?”
趴在床边上朝下看,莫从之同志的高大身板子已经快掉地上了,被他儿子给挤的。
小家伙倒是睡的四仰八叉,一晚上睡觉都不老实,搞得莫从之没法睡,就怕压到他。
韩清韵小声喊,“莫从之,莫从之。”
莫从之睁开眼,他媳妇儿倒立着半个身子,一头黑发垂下来,就挺吓人的。
韩清韵,“我醒了,你把孩子放上面,你好好补一觉。” 莫从之起身,小心翼翼的把儿子捧起来送给韩清韵。
他看了一下手表,凌晨四点,终于能睡个俩小时了。
龙凤胎最小,也是最折腾人的,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精神头。
吃完早饭就更坐不住了,非要出去看热闹。
莫从之没法子,只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出去在过道里溜达几圈儿。
俩小家伙看到什么都新鲜,小手不停的指指点点,嘴里“啊啊呀呀”的说个不停。
莫从之就听这姐弟俩在他怀里聊天儿,也不知道聊的啥,互相能听懂吗?
“……”
有几个孩子烘托气氛,时间过得也快。
在出发后的第三天早上,火车终于到站了。
“要到了。要到了。”几个大孩子扒在窗户上。
早过了对火车的新鲜感,被关在火车两天两夜,已经够够的了,就想盼着早点下车。
果然,车厢里的广播响起了报站声,“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前方到站是首都帝京站……”
赵桂云大喊,“都把行李拿好,查一下行李有没有漏下的,还有你们这些孩子,各家孩子自己都看好。
大虎二虎,跟着你们爷爷,一定要抓紧你们爷爷的袖子,天上下刀子都不能撒手,明白吗?
大丫二丫跟奶奶走。
秀芝把你闺女抱好。
小拴住,跟着你姑父。”
不安排不知道,一安排吓一跳,家里孩子是真多啊!
赵桂云把孩子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实行家长负责制,一人带几个,谁把孩子丢了就是谁的责任。
丢啥也不能丢孩子啊!
一家子像铁道游击队一样,带着一串孩子,拎着行李挤挤插插的顺着人流走。
这还是在让别人先下车的情况下,要是开始就走,非冲散了不可。
终于下了火车,下火车第一件事儿就是点人数,看看孩子人数还全不全。
八个孩子,两只鹅,一个不少。
赵桂云和韩云深长出一口气。
现在天还没大亮,站台边上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温度比火车里低很多。
这个点儿,国营饭店肯定还没开门。
一行人拖家带口大包小包,在莫从之和韩清韵的带领下,找到了公交车站。
挤上公交车,孩子们又是一阵新奇。 倒了几趟车,终于到了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口。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胡沟通口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胡同里面的人家起得都挺早,因为上厕所不方便,要排队。
韩家一行人走进胡同,就见已经有不少人拎着尿罐子急匆匆往公共厕所走,厕所门口还排着队。
赵桂云见这阵仗低声跟韩云深说,“瞅见没有?上厕所都要排队呀!
还是咱闺女有先见之明,房子装修的时候就挖了排水沟,装了排水管。”
韩清韵当初请何朝阳帮的忙,给批的下水道。
那时候从家门口挖到胡同口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有远见的人家借了韩清韵的光。
也有的人家舍不得花那点钱,舍不得花钱的,就天天拎着尿罐子排队吧!
胡同里的人见韩家老少一行人,大大小小十来口,还带着两只大鹅,这个大鹅可真大,身上还背着不少东西 。
就都好奇的停下,伸长了脖子看。可以说回头率达到百分之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