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陆铮对上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眼尾微翘如新月将坠,深褐色的眼眸泛着水光,煞是好看。
最要命的,是眼角那颗朱砂痣,浅浅一抹红,就像一颗馋人的红豆,他的喉咙咕噜一下,咽下了一口唾沫。
“是我。”陆铮红着脸,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夜色正浓,他又站在阴影里,沈佳期没看到他红透的脸庞,只觉得他身上好热,一阵阵的热浪,透过那洗得发白的外套,朝她喷涌而来。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已经来了。”
陆铮嗯了一声:“我也才刚到。”
难怪他身上那么热,原来是赶路赶的。
沈佳期不疑有他,满脑子都是她的野姜,做贼似的环顾一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她朝他招了招手:“赶紧的,上山去……”
有了昨天的经验,沈佳期轻车熟路,朝小溪边上走去。
这儿本没有路,硬生生被沈佳期和陆铮走出了一条小路。
相比昨天杂草丛生,一脚深一脚浅地去探索,今天,她的步伐平稳了不少。
正走着,后脑勺猝不及防传来一阵富有磁性的嗓音。
“脚好些了吗?”
沈佳期活动了一下脚踝,不疼也不肿,基本上没啥事了。
“好多了,谢谢你的药油,我正想问你呢,这药油上哪儿买的,我也想买几瓶。”
陆铮幽深的眸子透出一丝愉悦。
“我自己做的,你想要,我就多送你两瓶。”
“自己做的……”沈佳期回过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你还有这本事呢?”
被她略带崇拜地望着,陆铮浑身豁然收紧,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我的本事大着呢……”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峻又稳重的陆铮吗?
得意的嘴角都快压不住。
沈佳期也是第一次发现,陆铮居然还有这么鲜活的一面。
原书里,陆铮就是个悲剧角色。
家庭成分确实很好,三代贫农,穷得叮当响。
父亲受伤在家,母亲卧病在床,还有个被扫地出门的姐姐,下面还要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他就跟个老黄牛似的,有干不完的活。
他的设定已经都够惨了,还要当叶昭昭的舔狗。
他以真心对女主,换来的只有刀,刀刀割在他的心头上。
所以,沈佳期的印象里,陆铮就是个爱而不得、苦大仇深的形象。
没想到,真正的陆铮,是个嘴硬心软、内心正直善良,还很热心肠的人。
抛开他帅气硬朗、满身肌肉的皮囊,他的灵魂似乎更加诱人。
也只有叶昭昭那眼盲心瞎的,会选择姜时堰那个软饭男。
陆铮见沈佳期盯着他发呆,抬手摸了摸脸颊。
他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还是说……他刚才的话太过唐突了?
他难得主动一次,没想到……他懊恼地握紧拳头,正不知怎么开口,面前的桃花眼就眯成了月牙。
沈佳期绽开一笑,露出一排漂亮的小白牙:“好呀……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帮我做几瓶药油,我给你弄好吃的,可好?”
人家好心好意地送药油,若是推辞也太不近人情了。
给钱,又显得太过生分,还不如礼尚往来。
既然打定了主意长期合作,好物交换就是拉近关系的开始。
下次见面的理由,不就来了吗?
陆铮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爽快,此时此刻,他已经开始期待,沈佳期会给他做什么好吃的了。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好感值+100。”
沈佳期精神一振,眼中顿时有了光彩。
果然,攻略陆铮能获得好感加成。
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赚到了100的好感值,简直不要太爽。
要不是陆铮还没退婚,她都想天天追着他屁股后边跑。
看来,得找个机会敲打一下他,让他早日看清叶昭昭的真面目。
小小插曲,并没有阻挡俩人的步伐,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小溪边,撸起袖子就开干。
沈佳期这次学聪明了,准备了一双劳保手套。
她的皮肤娇弱,从小没干过什么粗活,很容易就被磨破或者磨起水泡。
有了手套,手掌就好受多了。
她和陆铮一人一边分头行动,明明她都没挖多少,背篓却迅速地满了出来。
她习惯性地张开手掌,想要把它收进空间,却碍于陆铮在场不敢有所动作。
陆铮默默将她的背篓装满,这才开始往自己的麻袋里塞。
直到他们把周围的野姜全都挖光,装了七八个麻袋,这才终于停手。
沈佳期坐在大石头上,累得大汗淋漓。
回头一看,陆铮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印出大片大片的水渍。
陆铮解开了两颗衣扣,身上黏黏腻腻的,皮肤黏着衣服很是难受。
换做平日,要干这种大体力活,他肯定会把衣服脱了,光着膀子干。
可沈佳期在边上,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他不要名声,沈佳期还要呢。
沈佳期见他难受地拽着衣领子,轻轻煽动着透气,很是贴心地站起身。
“陆铮,我……我过去方便一下,一时半会回不来……”
沈佳期故意给他脱衣乘凉的机会,快速转过身,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攥紧了砍柴刀,往回去的路上走去,身影很快被杂草给淹没。
自从被蛇咬了屁股,她就对这片树林充满了恐惧,自然也没敢走远,就站在陆铮隐约能看到的地方,确保自身安全。
很快,身后就响起了一阵细细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陆铮一边解开扣子,一边盯着沈佳期的后脑勺。
她根本不像传中的那般没脑子、刁蛮任性。
相反,她聪明得厉害,还很会察言观色,为人处世十分妥帖。
姜时堰居然放弃沈佳期,真是猪油蒙了心。
还好他放弃了……
陆铮麻溜地把衣服脱下,捡了几根树枝把衣服支着风干,转身就往溪边走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陆铮滚烫如火的肌肤,被冰凉的溪水瞬间浇灭,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身上的沟沟壑壑不断流淌,冲走了黏人的汗渍,他整个人清清爽爽,胸膛的肌肉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这时,衣服也被风吹干了,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正打算穿衣服,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啊…………”
不好!
他眉头紧皱,衣服都来不及穿,抓起柴刀就快步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