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在“速味佳”的陈中川手下，他这会儿已经准备好写三百字的检讨了。
但现在，自己可是陆记膳业的总经理。
“田总，您这可就冤枉我了。”王聪的语调瞬间切换，既诚恳又带着一丝神秘，
“您想啊，咱们陆家私房菜，那是什么定位？是为真正懂生活、有品位的人准备的私密空间。”
“对于普通客户，我们发发传单，搞搞线上推广，那叫广而告之。”
“可对于您这种级别的贵客，那能一样吗？那叫骚扰！”
“我们怎么敢用那些烂大街的手段来打扰您？”
田家瑞在那头“呵”了一声，没说话，等着他继续编。
“我本来正准备等开业前的所有细节都打磨到完美，亲自带着我们老板签名的专属邀请函，上门拜访您。”
王聪的语气愈发真诚，“对您这样的贵宾，必须是最高规格的‘一对一’专属服务。”
“您看，这事儿不巧了吗，您电话先打过来了，说明咱们心有灵犀啊！”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高了对方，又解释了“怠慢”的原因，顺便还把被动变成了主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田家瑞的笑声：
“你这个王聪，比我手下那帮人会说话多了。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开业那天给我留个最好的包厢，我带几个朋友过去。”
“没问题！田总，必须给您留最雅致的‘听雨轩’！”王聪立刻应下，“包您满意！”
挂了电话，王聪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看着一旁对他竖起大拇指的白雨帆，不禁佩服自己总经理的工资，有一半是靠嘴皮子挣的。
……
五月二十日，520。
一个适合开业，也适合表白的日子。
陆家私房菜的开业，低调得像个秘密。
没有喜庆的花篮，没有震耳欲聋的锣鼓喧天，更没有张大妈和林姨率领的广扬舞腰鼓队前来助阵。
唯一的开业标识，就是门口那个“闪耀的灯球”，Q版小老虎“路路”正颠着一口金光闪闪的锅，锅里翻炒出“开业大吉”四个像素风的大字，透着一股低调的科技感。
店长李瑞穿着一身笔挺的新西装，站在门口，看着逐渐苏醒的梧桐老街，心里有点打鼓。
“老板，咱们……真就这么开业了？”他凑到陆明远身边，“连个开业酬宾也只是八八折，这能行吗？”
陆明远正在检查吧台的杯具，闻言只是淡淡地说：
“我们的菜，八八折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副店长杜阿强正在后厨检查灶具，探出头来：
“小瑞，放心吧。老板的菜，就是最大的招牌。就算开在撒哈拉沙漠，都有人开着骆驼来排队。”
“而且，咱们最近两周不是都订满台了吗，你还担心个der啊！”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是那位被秦思一句话搞定的李总。
李瑞赶紧迎了上去。
“李总，欢迎光临！里面请！”
“秦小姐没骗我吧？今天真有好吃的？”李总笑着问，同时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装潢。
“保证让您不虚此行！”李瑞把他引到预留的靠窗位置。
紧接着，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
宾利、劳斯莱斯、保时捷……一辆辆平日里只能在车展上看到的豪车，跟约好了似的，把梧桐老街不宽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从车上下来的，都是蒋成数据库里那些“高净值目标”，也是白雨帆“上帝之眼”计划里那些闪烁的金色光点。
他们三三两两，熟稔地打着招呼。
“老张，你也来了？顾羡那小子推荐的地方，我得来试试。”
“可不是嘛，我助理订位的时候，说包厢都满了，还好我下手快，抢了个散座。”
“听说这儿有道腐乳炖牛肋条，邪乎得很，今天必须尝尝。”
不到十一点，陆家私房菜一楼的开放式餐区已经座无虚席。
李瑞和几个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点单、上茶、引路，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陀螺。
“您好，二楼包厢请这边走！”
“先生，这是您的菜单。”
“对不起，这两周的座位已经全部预订满了，您看要不要预订下下周的？”
二楼的三个包厢里，更是坐满了临川和三江口两个城市真正的商界大佬。
顾羡推荐的那个私密小群里的人，几乎全员到齐。
整个餐厅里，没有喧哗，只有低声的交谈和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后厨，早已是一片火热的战扬。
陆明远站在主灶前，神情专注。
他面前摆着一排处理好的顶级食材，雪花牛肋条的纹理甚是好看，鲜活的波士顿龙虾还在微微抽动。
“阿强，A2桌的‘糟腐乳慢炖雪花牛肋条’，可以走了。”
“小满，C1桌的‘金箔松露焗龙虾’，准备上。”
“周野，把‘云栖蜜露’送到‘观山居’包厢。”
陆明远的指令清晰、简洁，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整个后厨团队在他的指挥下，配合默契，效率极高。
李瑞拿着点单夹，风风火火的冲进后厨。
“老板！田家瑞田总来了！就在‘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