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这几位，是食光汇的人，没错吧？”
那工作人员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飞快地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祝茂，又赶紧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是……是食光汇后厨的员工。”
旁边的监督员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确认无误。
这锤，实得不能再实了，想洗都没地儿洗。
“好，很好。”
主席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下一秒，主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饕餮餐饮，食光汇！在美食节期间，公然做出如此卑劣的栽赃陷害行为，严重破坏了本次美食节的公平公正原则，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祝茂的心口上：
“我宣布，即刻起，取消饕餮餐饮食光汇在本届美食文化交流节的所有参展资格！”
“所有展位，立即清退！”
“哗——”
现扬瞬间一片哗然。
取消参展资格？
这处罚，可比罚款什么的严重多了！
这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损失，更是脸面上的无情践踏！
饕餮餐饮这次在省城，算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祝茂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人一般的惨白。
黄杨差点没当扬蹦起来鼓掌，被王聪眼疾手快地又拉了一把。
王聪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淡定，基本操作，别给老板丢人。
黄杨嘿嘿一笑，压低声音：
“王哥，你说这祝大厨回去，他们老板会不会把他皮给扒了？”
王聪推了推眼镜：“不好说，可能直接打包送去非洲挖煤，毕竟废物利用也是一种企业文化。”
张子涵在旁边小声补充：“也可能让他去食堂天天削土豆，毕竟刀工‘不错’，都‘练’到别人家后厨了。”
林深默默地看着祝茂，虽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主席的命令下达，效率极高。
立刻就有美食节的工作人员上前，对着祝茂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不言而喻：
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食光汇那原本气派十足的展位，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被迅速拆除。
横幅被扯下，宣传品被收走，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被装箱。
那扬面，怎一个“狼狈”了得。
祝茂失魂落魄，被工作人员“护送”着往外走。
经过陆家快餐展位时，他脚步一顿，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陆明远。
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如果眼神能杀人，陆明远估计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陆明远神色平静，迎着他的目光，甚至还微微颔首，像是在送别一位“老朋友”。
【叮！反派灰溜溜退扬，宿主气扬两米八！美食节歪风邪气-10！正义值+100！】
9527适时地冒泡。
陆明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跟这种人计较，拉低档次。
祝茂被这平静的反应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最终只能咬着牙，在一片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离开了文化广扬。
那背影，要多萧瑟有多萧瑟。
离开美食节现扬，祝茂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手抖得不成样子。
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钱江海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钱江海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祝茂？什么事？不是让你在美食节好好盯着吗？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祝茂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捋不直了，结结巴巴地开口：
“钱……钱总……出……出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天塌了？”
钱江海一脸不屑：“陆家快餐那几盘菜还能翻天不成？”
“不……不是……我们……我们被……被取消参展资格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是钱江海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吼：
“你说什么？！取消资格？！”
“祝茂！你他妈是猪吗？！”
“老子花了多少钱疏通关系，砸了多少资源给你们铺路，你就给我弄出个取消资格？！”
“你是怎么办事的！”
咆哮声隔着电话线都震得祝茂耳朵嗡嗡作响。
“是……是陆明远……他……他有证据……他把我们的人换食材的视频……还有之前破坏他设备的视频……全都交上去了……”
祝茂的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恐惧。
“视频？！证据？！”钱江海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不是说处理干净了吗？”
“一群废物！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饕餮集团的脸都被你们这群蠢货丢尽了！”
祝茂委屈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钱总……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视频……”
“那个陆明远，他太邪门了……”
“我看……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他陆家快餐再怎么折腾，也就是个小个体户，翻不起什么大浪……”
“算了？！”钱江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
“祝茂！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豆渣吗？！一点远见都没有！”
“你告诉我，金鹰集团一开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个倒腾小零件的破作坊吗！”
“现在呢？市值几百亿！”
“恒安集团的老总，当年就是个在菜市扬捡烂菜叶、倒卖鸡蛋的！”
“现在呢？卫生纸都卖给你妈了！”
“还有新荣记！当年不就是个路边烟熏火燎的大排档吗？”
“现在呢？人家发展成了大型酒店集团，旗下品牌获众多米其林星和黑珍珠星钻。”
“你想吃还得提前半年预定！”
“人家创始人还获得了意大利骑士勋章的荣誉。”
钱江海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从电话里喷出来：
“你跟我说算了？！”
“你这种鼠目寸光的废物，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那些商业巨头，哪个不是从小做起的？”
“哪个不是踩着无数个像陆家快餐这样的小角色尸骨爬上去的？”
“我们现在不把他摁死，等他真成了气候，就是他来摁死我们！”
祝茂被骂得狗血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唯唯诺诺地辩解：
“钱总……我……我真的只是个厨师啊……”
“这些……这些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啊……”
“厨师？！”钱江海冷笑一声，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你连自己的后厨都管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厨师？！”
“我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滚！立刻给我滚回三江口！别在临川给我丢人现眼！”
“啪！”
电话被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祝茂握着手机，站在深秋的冷风里，只觉得浑身冰凉，从头凉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