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有三把刀。
一把刀专门拿来剁骨,一把刀拿来专门切肉,还剩一把是拿来削皮的小刀。
当王摘阳弯着腰在洗他们早餐吃剩下的碗,姜舒良背着手在看那些刀,她在那三把刀之间做着选择,到底挑哪一把刀在明天用作杀王摘阳。
剁骨刀会不会有点重?姜舒良抽出刀架上的剁骨刀,拿在手里掂量了下。
没个比较,也比较不出来这玩意儿到底重不重。
姜舒良就抽出了切肉的刀,两把刀拿在手里同时掂量。
确实,剁骨的刀握着不太顺手。
姜舒良放下剁骨刀,拿起了削皮刀。
削皮刀与切肉刀一比,削皮刀手感轻盈,握在手里正合姜舒良的意。
王摘阳站在洗碗水池旁,洗完碗后,他甩了甩手里的水渍,回头就看见姜舒良手里拿了两把刀,那把切肉刀被她放回了原地,她手里握着那削皮小刀,在空气里划了几下。
旁边放了一袋土豆。
王摘阳以为她是要帮自己理菜,立刻说道:“我来就行了,舒良你去一旁坐着歇好。”
他拿过了姜舒良手里的削皮刀,挤走了站在厨房里的姜舒良,拿过土豆就开始削,为晚上预定的新年宴备菜。
起先姜舒良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走自己手里的刀,以为他这个笨蛋突然开窍变聪明,察觉了端倪,才将手中的刀夺走,为此姜舒良的心还小小紧张了下,然而看见他拿着刀就动手削土豆皮,姜舒良无语笑了一下。
她拿刀,没有一丁点帮他削土豆的想法,那是在寻找一个趁手的作案工具,一个拿来杀他的凶器。
现在,他拿着那把‘凶器’削起了土豆皮。
姜舒良看着那很快褪了皮的土豆,逼自己一定要像个坏人,起码眼神要到位,要发狠。
她用力挤着发狠的眼,想道,等着吧,今天土豆先死,明天再轮到你王摘阳死——
“今天来吃饭的人很多吗?”姜舒良看着那一大堆的菜,问道,“买了这么多菜。”
王摘阳结束削土豆,开始削山药皮,他唰唰挂着长长的山药皮,回答道:“恩,本打算今天起就不开门做生意了,过年休息几天,今天有个老主顾一大早敲门,预定了三桌家宴,言辞恳切,说他岳父80多岁,最近几年身体不好,难得出门,上次吃了从我这里打包的菜,他岳父就念着了,说什么今晚都要来我这里过年。”
有这么好吃?姜舒良开始回忆王摘阳做菜的味道。
她吃王摘阳做的菜实在有限,第一次吃了她不爱吃的面,第二次,也就是今早,吃了王摘阳做的早餐。
除了甜菜粥味道与记忆中妈妈做粥的味道相似,让姜舒良饶了王摘阳今天死,改为推迟他到明天死,别的食物都是家常味,谈不上有多惊艳。
物资并不丰富的1999年,普通老板姓未必天天都能吃上肉。
可以下馆子吃饭的这类人,已属当地日子较为好过的一类人,姜舒良在银河大世界这种上层社会人士流连的娱乐场所呆久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她都腻了,久而久之她被同化,误以为自己也是上层人。
对于王摘阳做菜的水平,姜舒良没有因蚂蚁饭馆生意红火和大多数人认同的口味,而对王摘阳刮目相看。
她重新打量起这间不大的蚂蚁饭馆,只认同王摘阳有魄力,一个人就能支棱起一家铺子,她想象着等以后从银河大世界出来了,她要做一门什么样的生意。
听说,开理发店赚钱,姜舒良想着等从银河大世界退出来了,不如去学一门理发手艺,等从徒弟学成师傅,她就开一家理发店。
开服装店也行,但听说进货要很早,凌晨两、三点就要去批发市场进货,市场里小偷多,偷货偷钱,她一个人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估计这生意是黄了,没办法做起来。
姜舒良看向削山药皮的王摘阳。
如果王摘阳能入伙,凭他力气,游走在批发市场里,他肩上扛几包货,手上再拎几包货,那都不在话下。
王摘阳这时正好转头拿盆,看见姜舒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他的脸一下就红了,害羞地避开了姜舒良的视线。
自己有这么好看吗?王摘阳的头往前伸了伸,探头从飘着山药皮的水池里瞧,左右看了看,貌似自己是长得不错,能吸引姜舒良一直看自己,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王摘阳放下削好皮的山药,拿起另一根山药开始削,抿嘴在偷笑,心底流入了一股甜蜜。
他背对着姜舒良,姜舒良看不见他偷笑娇羞的表情,姜舒良在想到让王摘阳入伙做服装生意,拿他当奴隶使时,就被要杀王摘阳的想法中断了。
对噢,他是活不到那时候。
姜舒良看向那堆土豆皮与山药皮,高昂抬起头,想着王摘阳会死在土豆与山药之后,绝不能让他活到自己开服装店那天。
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少女突然闯入姜舒良的视线,她一脸慌张,对王摘阳说道:“王大哥,我家水阀断了,水一直漏,满屋都是水,我妈让我来叫你去看看。”
少女有一双丹凤眼,脸瘦而无肉,下巴尖尖的,身材瘦高,长得寡淡清冷,像朵开在山里的倔强小野花。
看见蚂蚁饭馆多了一个人,她也只是迅速浏览了眼姜舒良,就继续催促已经放下山药的王摘阳了。
姜舒良多嘴道:“水阀断了,关闸不就成了,他就是个厨子,又不是修水管的,他去了还不是关闸止水。”
王摘阳已跟着那少女离开,匆匆回头对姜舒良说道:“舒良,我很快就回来。”
等了十来分钟,王摘阳还是没回来。
那预定今晚团年宴的主顾从蚂蚁饭馆经过,没看见王摘阳,只看见姜舒良,误以为姜舒良是请来的小工,对她问道:“王老板人呢?”
“不知道。”姜舒良回道。
谁知道去哪儿了,给人关水阀关了久这么都不回。
“那你赶快的,把菜该择地择,该切地切,晚上七点我们就要来吃饭,一看你就在偷懒,王老板不在,你连山药都不刮完就空着双手玩了,王老板怎么请了你这种人来帮忙。”
那主顾数落起姜舒良。
姜舒良有口难言,那山药哪儿是她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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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摘阳他做到一半被人叫走了。
那主顾对姜舒良催促道:“快点,我们今晚七点就要准时来吃饭,你把时间耽误了,我让王老板不要你在这里干活了,你换个别的地儿干活,未必有在王老板这里轻松自由,王老板人好,容得下你,我看见你没做对,我是容不下你的。”
接着那主顾就自述起在兰花街开了三家金铺,即将就要开第四家金铺的事,吹嘘起自己多能干、多有钱。
话比夏天的蚊子还要密。
姜舒良无处可躲,她明天还要杀王摘阳,不可能现在就打道回府回银河大世界了,为了让这只讨厌的蚊子快点离开,她拿起王摘阳没削完的山药,削了起来。
“我要做事了,这位客人你忙着去。”
被打断发言的蚊子很不高兴,但姜舒良显然是不想听他滔滔不绝的发言,他走之前,还瞪了眼姜舒良,对姜舒良感到些许的不满,假想要是他的员工,他早开除姜舒良了。
慢吞吞削完一根山药后,王摘阳才回来。
王摘阳向她走来时,她已经放下刀与山药,对其挖苦道:“我还以为,你要在人家家里吃了午饭才回来。”
老实如王摘阳,没听出她在挖苦,反而开心地说道:“舒良,她们留了我吃午饭,可我说我家里有人,我回去吃,她们让叫你一块儿来,我不想麻烦人家,拒绝了。”
姜舒良能怎么回答,她回答不了,笑一下就转身去找板凳坐下了。
坐下不出半分钟,她的手突然就发红发痒。
越痒越要挠,越挠越心烦。
王摘阳发现姜舒良手上发痒变红,他立即拉过姜舒良的手臂,就往水龙头下凑,用冷水冲起了她发红的手。
“这是山药粘液导致的,大多数人都对山药过敏,一碰上就会又痒又红,都要抓破了皮。”王摘阳握着姜舒良发热的手,一块儿在水龙头下浇着冷水,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不痒了。”
淋了水,王摘阳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铁皮罐,挖出清凉油涂抹在姜舒良的手上。
从被王摘阳拉着手在水龙头下淋水,到被他握着手涂抹清凉油,姜舒良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的肢体接触自然又亲密。
还是王摘阳涂着清凉油时,惊觉握着的这只手又嫩又滑,反应过来后,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瞬间弹开了手,将清凉油放在一旁,都没直接交到姜舒良手里。
他的脸再一次红了。
红绿灯亮起红灯,在三十秒后就由红转绿了,他的脸红比红灯亮起的时间长,比夕阳落下的时间要短。
他顶着那张红脸,因羞怯,说话又变得磕绊了。
“我、我要去备菜了,舒良,你自己涂清凉油。”
姜舒良看他起身走向洗菜池,视线定格在他屁股上,还有他看上去就有力的大腿上。
他身体一看就健康,毕竟从小就在少林寺学武,体格超过99%的男人。
姜舒良努了下嘴,压制想要微笑的嘴角,可充满邪恶贪婪的光还是从她眼里流出。
杀他之前,不如先睡他一次,以免浪费可惜了一个种子选手。